曲寒川不屑的补了一声道。“她活着必定是要骂你,说你是个废物!一事无成!不修无情道的时候感情用事,修了无情道什么也不做,就在那边不理你的宗门,不理你的徒儿,不理你的师弟,故作高深的装情种!恶心!”苍远道整个人懵在当场,忽然手脚冰凉起来,却不知道他们是这般看自己的,只怔愣的抬头,想起一事。“你想起来了?”那曲寒川当初才七八岁,见到金世耀那段记忆,和当初韩礼泉一起,用了法术消除了记忆。可是那个法术是有时限隐患的,只怕他是想起来了。曲寒川冷笑,面容坚毅而淡然,轻声道。“是,我记起来了,但是那些没有关系。但是你我今日,必定不能好好相处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带走坤儿,你就完了。我且告诉你,那绿芍与李淮订婚,外门与我亲为一家,我夫人掌握宗门经济命脉。坤儿听我的不听你的,宗门新来的几个长老是我拿命的交情换来的,他们唯听我的话,偏生不服气你这种什么都不做的人。已经好几次挑动我篡位,只要我想,潋华剑宗随时是我的。”曲寒川面容笃定,仿佛只是通知与警告,异常张狂的说起。“苍远道,你听着,你与我之间,我一定会赢。我心中有记挂的人,自从我知道我与夫人幼时就相识,我就下定了决心揽权势。我心里有夫人,有坤儿,有徒儿。而你,一无所有,所以命中注定我一定会赢!”苍远道口干舌燥的望着那灼灼火光的人,心里凄楚不已,为何如此?为何他这世上唯余亲的师弟,会变成如此对立的状态?他做错了吗?迷茫苦涩质疑一瞬间涌了出来,刺痛了他的心。他明明已经修了无情道,他明明每件事情不含情感的去处理。他错了吗?为何呢?为何会人人指责他,人人不屑他,人人在背后说他恶心。曲寒川并不理会他的伤感,只咄咄逼人道。“愣着做什么?!拿出你消除记忆的术法,去消除闻人厄的记忆,然后闭上你的嘴,接着做你高冷的宗主,一如你往常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苍远道怔愣的望着小时候,那般敬重他的师弟,如今这般颐指气使,疾声喝令。看苍远道的样子,曲寒川扭头过去,喟然长叹道。“我不愿如此的,但是人人都知我曲寒川修炼出了岔子,我从未说起。但是我夫人看出来,新长老们看出来,坤儿看出来,连李淮一个金丹都看出来。而你”曲寒川话音急转直下,带着满心寂凉道。“我这十几年,一直在你眼前晃,就是等你一句关怀呢,你怎么就没发现呢?”曲寒川淡然的望着他,眼里平静如湖面,掀不起半点波澜。只是那眸光,幽怨飘忽,像海上烛火摇曳。苍远道震惊到不敢喘息,场景沉寂下来,只剩下无声的谴责不断的刺痛他的心脏。他的呼吸声渐渐混杂,满心的愧疚,颤颤的伸出手去。“师弟”只是,曲寒川决绝的转身,扶起呆傻的京坤就走,格外冷静道。“你去管你的韩礼泉吧,我解开了记忆,他必然也解开了,他的峰上多了许多血腥气,指不定又在拿活人炼药了。”苍远道浑身冰凉的望着那搀扶离去的两人,恍惚间,还是那个故作成熟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对着他喊道。“师兄。”为何如此?怎会如此?他修无情道,错了吗?是他不该抛下他的师弟,抛下他的徒儿,抛下他的宗门吗?可是世耀明明说了他感情用事,可他明明丢掉感情了,做了最明智的决定了,怎么还是错的。他还是妥协了,只得消除了闻人厄的记忆。但是隐患是几百年后也许闻人厄会想起来,就麻烦了。苍远道定定的望着眼前两个锦盒,便直接拿走了,趁那人怔着,便道。“你放心,剿灭摄魂宗,那时随你使唤。”一时思绪回神的栖梧来不及动作,那清冷的人便已经拿走了盒子,他气的重重捶了桌子。这一声闷响,苍远道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那容貌妖冶的人。要不要告诉曲寒川,那京坤的心上人没死,要是配合说不定能唤醒那京坤的神智。只是这个人,明显是魔道,他对京坤是什么心思?哪怕喜欢,也不好掌控。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太多阻碍。随即他觉得庸人自扰了,他赌了口气,存了恼怒的心思。反正他是个没用的人,还是不说了吧。反正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就看事态发展吧,苍远道浅然一笑,淡然悠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