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间的花藤相缠,那藤蔓攀延而上,将那花朵团团裹住。他恨自己的卑劣,他知道,自己是在扼杀一个旺盛追逐自由,追逐光明的生命力。用他的贪欲结成了遮天蔽日的网,将人束缚住,困住,让栖梧喘不了气,见不到太阳。他知道,自己是这样卑劣不堪。但是人是自私的,尤其他。为什么呢?京坤满是忧伤的转头望了望那正红额心精致容貌的人。这人,就是只无脚的鸟儿。永远抱着旺盛的斗志,翱翔在大海上,永远在追逐,永远不停歇的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哪怕疲累,哪怕风吹雨打,也不停的飞翔。根本不停歇的向往什么,或者奋斗什么。在他眼里,脚下没有停歇的岛屿,没有闲暇的时光去喘一喘气。永远不会在陆地上停留,筑巢。京坤就像海上的岛屿,等着那只无脚的鸟儿在上面盘旋几下又扬长而去。对着他留下的轨迹,对那天空曾经停留过扑扇身影的地方发呆。也许他不屑的努力下,对方会多盘旋一会,闲暇的时候会想起那么个人,会想起那么座岛。十年八年的,回到那个海岛上吃吃果子,扑扇几下翅膀,又去追逐他眼里的星辰大海,月亮港湾。哪怕岛屿有心想碰触,也是翕尔高飞远。他心里开始恨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为何他要做一个可有可无,可以随便丢弃的附赠品!那些不够,远远不够!他心里叫嚣的更多,栖梧施舍的那点,他早就不满足了!他用憎恨织成了网,四面八方的束缚住那人的光明。哪怕他变成一个卑劣者,哪怕变成一个扼杀别人光明的侩子手,他在所不惜!他付出了一切,也要困住栖梧。浮定山仙人再三问起他,是不是一定要这个,那刻他心里怀着恨意,笃定的点头。他不要再做随便可以被丢弃,十几年,三十年见栖梧一次,就像那三十年栖梧忙着不知道做什么,把他丢在一边,想起来才来找他。这一遭,就成了梦到都会惊醒,满脸冰冷的泪流满面,这成了心魔。仿佛起床看不见栖梧,就是心慌的觉得那人要抛弃他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他真的恨了,也怕了。所以哪怕咬着牙,亏着心,也不能解开那个锁链。那锁链是他的安全感。怎么和一只没有脚的鸟在一起?那自然是笼子捆住他,锁链绑着他,从此圆满。所以,哪怕死,他也不可能会解开那个法器的。他思绪回复,眼里忧伤犹豫淡淡沉淀下去,渐渐冰冷坚定。他沉重而缓慢的对着那一片山川说道。“你听着,栖梧,我不会放开的,除非你杀了我。”栖梧冷冷一呵,嗤之以鼻。手里金光一闪,那京坤身下便出现一个金色的困阵,将他层层束缚住。京坤便知道今日必有一战,但是他淡定沉着,金光映着他俊朗的脸,他轻声道。“你忘了那个法器吗?你困住我有什么用?”手心灵力一催,便是引动那金色锁链。只是那栖梧吟吟浅笑,不动如山。京坤神色一变,脸上如冰层断裂。“这这不可能!”栖梧淡然的拿出一个水晶人偶,眼里带着一丝得意道。“宝物呢,这个东西。魔尊手里拿到的。可惜是一次性的,一次几瞬的时间。替身人偶可抵挡身上受到的伤害和法术,哪怕仙人的法术。这世上就三个,他当时用了一个,以前用了一个,最后一个我抢过来了。”京坤眼里一片淡漠,仿佛没有波澜。“你只有几瞬的时间,你要做什么呢?杀了我?如果你下不了手,你就再没有机会了。等下那个人偶融化,你就得受我掌控了。”栖梧像是信心十足,满脸笑意的凝望着他,柔声道。“别着急嘛,看我怎么做的。”京坤满心不解,眼里有些慌乱。栖梧愉悦的洗礼在那人颤栗的目光下,转头凝重的朝着天空,点亮脖颈间的烛龙之鳞。那道七彩的光如同引路的灯,指引着什么东西的到来。那静寂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缝,从那裂缝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在空中奔腾着步子,受着指引而来。京坤脸色一白,看着那个异兽,诧异道。“那是”栖梧得意的暖笑道。“那是狞。”狰狞自成一对,凡间下界都是成双的,既然栖梧在下界救世,自然要有只狞配对。据说还是选了狰族的族长之女过来,血统纯正,哪怕年纪小的很,也是为了和血统优良的栖梧配上,生下更强大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