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徵侧身而立,并没有看她。
反而抬起眼眸,看向长生树内核上的那张面庞。
而在岑清徵的额心正中,一枚银色的印记不知何时浮现,正在微微闪烁。
就听那内核的人脸惊愕出声:“扶望神君?!”
这枚印记,正是扶望渡劫成神的印记。
虞丘渐晚也是瞳孔一缩。
扶望神君任命神君之位时,她正因修为停滞而栖身凡尘,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等到再次见到扶望神君时,他已然沦为堕神,额心堕神印记森寒薄情,而他一人一剑造下杀业无数。
真正说来,虽然身为扶望神君的弟子,但她从来不曾见过身为神君的扶望,自也不识得他额心神印是何模样。
这长生树背后之人能一眼认出神印,显然是与扶望神君相识之人。
岑清徵神情极淡,并没有因为对方话语生出半丝波动,只是望着那张人脸,嗓音淡淡。
“如此栽培长生树,岂非暴殄天物?”
没有想到他张口便是长生树培育之事,那人“哦?”一声,语带戒备,又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兴味。
“还请神君不吝赐教。”
虞丘渐晚挣扎。
她不知晓为何不论是先前的那两名仙界叛徒,还是如今的面具,都笃定扶望神君栽种过长生树,可长生树这等阴邪之物,不论是谁想要栽种,都必须拦阻。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觉颈上血线又是一紧。
也不知压在何处,她张了口,却是发不出声。
虞丘渐晚微侧过眸,望向一旁的岑清徵。
血线受长生树背后之人操控,但虞丘渐晚有种感觉,此番压迫她拦阻她出口的,却是岑清徵。
“修成神身者,万万年难见其一,本是天赐,机缘难求。”岑清徵嗓音清淡,“长生树亦是如此,若想依凭长生树渡劫修成神身,更需精心浇灌长生树,天材地宝不加吝惜,如此,还需探看机缘与否。”
“若是养育太多长生树,岂非分散了机缘。”
内核处的人脸许久不曾出声,显然是在斟酌。
的确如此,万万年来,世上也只有一个扶望神君修得神身,而仙界总有传言,他修成神身的机缘,与长生树有着莫大的联系。
虽然知晓扶望神君早已沦为堕神镇压昆仑山之下,这人身份究竟为何着实引人疑惑,但这额烙神印的岑清徵亲自出言指导,即使前方遍布刀山火海,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亦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想要蹚上一蹚。
也不知过了多久,内核的人脸终于出了声:“神君之意,是我应该铲除除此以外的所有长生树?”
岑清徵不置可否。
“那将长生树除去以后呢?要如何作为才能渡我成神?”见岑清徵许久不答,对面笑了开来,“神君既是有心指导,不如与我一见,我们细细谈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