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丘渐晚无意识得挺起身子,眸中濛濛水汽随着他的动作陡然凝实,自眼角无措滑落。
心中的伦常道义仍在挣扎。
她依旧觉得不该继续下去。
可要救他,必要寻人同他双修,若不是她,难道要找九尾狐吗,还是随便寻一个良家女子?
可一想到会有其他女子被他揽入怀中,与他亲密无间,要做那世间最为亲密之事,一种莫名的酸涩感便克制不住地涌上鼻尖。
虞丘渐晚并没有思索太久。
他的灼热清晰而鲜明地贴了上来,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意味,可在这强硬之中,又不经意地透出孱弱之感。
他的身子已至极限,不能再等,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在她裙摆落下,再无半丝阻碍地贴上他时,虞丘渐晚轻咬下唇,终是妥协着低下眼睫,颤声唤他。
“子昼……”
最后一字,随着陡然嵌入的滚烫热度,一齐尘埃落定。
……
他们是黎明时分来到的天山北麓。
等到虞丘渐晚转醒时,东面天幕仍然浮现出鱼肚白,晨光熹微。
竟是过了整整一日。
身子重得厉害,意识也有些昏昏沉沉,她自榻上慢慢支起身子,轻薄的被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痕迹。
那样鲜明地色泽,烙印在她本该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只一眼,便让她面颊生出滚烫的热度。
虞丘渐晚轻咬下唇,羞赧地避开视线,拽过垂在床脚的衣物急忙穿上。
黎为暮阖目睡在她的身侧,神情安然。
虞丘渐晚伸手试了试他的气息,虽然心口位置的剑伤因他整整一日不知停歇的折腾而裂开,洇出血色,好在他的魂魄已然重新稳固了下来。
她轻吁了口气。
虞丘渐晚一步踏出木屋时,入眼就是九天玄女坐在屋外的石桌前,与九尾狐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见她出来,九天玄女弯眸一笑,问她:“初尝禁果的滋味,感觉如何?”
虞丘渐晚面色一红,还是摇了摇头,垂下眼,再次陈述那个事实:“此番全然意外,乃是为了救他性命不得已为之,但我与子昼……仍是不该如此。”
九天玄女轻抬眉梢,心下好笑。
都走到了这一步了,她竟还是如此执着。
虞丘渐晚看出她心中所想,轻声解释:“我之性命并非只关攸我一人,更牵扯师尊,没有必要再牵扯上子昼。”
这人甚至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是都撞上了也不回头,九天玄女恨铁不成钢,然而思及事已至此,便算虞丘渐晚再如何嘴硬也只能妥协,真正接受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男人么,让他们随随便便得到反而不知珍惜,吊着让他着急也好。
于是哼声一笑,不在意道:“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