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山低垂着眉眼,语气带着一些叹息与动容,说着,看着身前的坟包,
“这些人也是伐山军吗?”
“嗯!”赵全真鼻子里闷出了一声,随后看着那在风中吹拂的半边旌旗,目光肃然道:“这是伐山军第五山的伐山旗,这支伐山军在之前的战役中已经打光了。”
“还有第二山,第八山,第十山,第十一”
赵全真在前线历练了一阵,对这些消息都有所了解,而且也记在了心上,因为他在川中关外脚下丈量出两千三百余里的历练过程中,给与他莫大震撼的,就是这些伐山军将士的尸骨,很多将士生前都在与妖魔搏斗,玉石俱焚死的。
而他也随第九山兵马,参与过上一次战役的尾巴,那些伐山军将士的血性给与他一个深山修行人莫大的冲击。
这也是他留在川中关的原因!
仰山听言,沉默不语,只是接着,眼皮抬起,看着镇南府方向,眉眼渐渐显现出威势出来。
“走吧,同为人族,岂能看这些畜生猖狂!”
“本山人倒要会会它们。”
说着,手一伸,从袖子里飞出一道宝光,落在其手上。
只见其手上托着一件白青两色闪烁的宝衣,衣身薄如蝉翼,织线极为细致精妙,透着不凡。
随后侧身朝着赵全真道:
“这是辟尘法衣,由了凡蚕的蚕丝编织炼化,再经我水火两座神藏蕴养三年,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能隐身藏神。”
“你修行还不到家,我瞧前方魔气滔天,魔窟无疑,怕是不只有一只大妖坐镇,任务凶险,披上这件法衣,可帮你隐藏气息。”
“若不是你历练多了,了解这些妖魔,我与你老师去就行了,不会让你跟着犯险,接着吧!”
赵全真听着这位师伯的话语,知道是师伯的关爱之心,身子微微低伏,双手接过,只觉这件辟尘法衣入手极其轻软,如同一朵烟云,“谢师伯!”
“披上吧!”
“这是法诀。”仰山手指掐动,随后朝着赵全真的手腕处一打,一道白色真气就这么没入对方的手腕之中,自动在其穴位中游走,形成一个路线图。
这就是驱使这件法衣的真气行进路线。赵全真运转真气按照此法一动,手上的辟尘衣便化作两道烟气,从其两条手臂向上蔓延。
灵光闪动,呼吸间的功夫,赵全真身上披上了法衣,就如同一件透明蚕衣一样,只是其身上涌动的气机,此刻变得若有若无,效果立竿见影。
“你师伯把这法衣都拿出来了,看来他认真了,全真,你先行,我和你师伯在后面跟着掠阵,老师也顺便检验一下你最近历练的成果。”
凌云子这时候开口了,一双眼神带着鼓励与某种期盼。
“是,老师!”赵全真抱拳,随后也不多言语,脚下踏出两步,再看了看脚下那堆小小的坟包,接着脚下踏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天上茫茫风雪中,直冲镇南府的方向。
后面荒山之上,凌云子和仰山看着他动身,随后对视一眼,
“师兄,我感应到镇南府魔气沸腾,此行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凌云子开口,长呼了口气,隐约感觉到有大事要生。
川中关伐山军布的这个悬赏,透着一丝不同寻常,他实在猜不出里面有何用意。
“无妨,你不也没阻止全真,你向来对他如子。”仰山反问他一句。
“这是他的路,我们也老了,这次蜀地之行,对他的冲击很大,他遇到了一个好的领路人,我感觉如果这次全真能随自己心意而行,应该会很快突破道果第三层,晋升武藏。”凌云子眼中升腾起某种长者的期盼与希冀。
“当真?”仰山有些吃惊,随后又想起什么,“你是他的师父,你最了解他,你敢这么说,说明师侄这段时间进步很大,难怪他不肯去参加罗天大醮,如果他能晋升武藏,也不比那些将来登榜的各山天骄失色!”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师弟刚才说全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领路人?你这当师父的,说这话有点奇怪,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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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子面色肃然,眼中那跳动的精光中浮现出一道银甲人影,“是伐山军的第九山中郎将,师兄来蜀地应该听说过此人!”
“是他!此人确实听过,我进入蜀地后,就听到几次此人的事迹,前不久天雄关,就闹得动静不小。”
“嗯,我们师徒二人机缘巧合与这位中郎将相识,并曾在上一场战役随第九山兵马从关外之地杀回来,在那里开始见识妖魔战场的残酷,我想就是在那时,全真道心生了变化,才有此一说。”说到这,这位武藏突然神色一动,联想起罗天大醮,对着神色有些惊异的师兄道:
“师兄没有接触过这位将军,可能不知道,此人年岁与全真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