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定了定心神,颤抖着手将帛书展开,匆匆扫了一眼,直接阖眸苦涩道:
“留凤阁学士之名,转任中书侍郎。哪有如此年轻的中书侍郎?这是要我命。这平叛的功绩,我不要可否?”
萧郁蘅闻言,惊诧的读起了自己那一份,不无惆怅道:
“竟要我领户部事?我最烦户部的账册…等等,母亲这是何意?”
“先去查查这半月陛下在洛京做了什么吧。”苏韵卿撇撇嘴,回应的颇为敷衍,抬腿便走。
“去哪儿?”萧郁蘅紧随而上。
“回府。”苏韵卿垂眸低语,“陛下的话,日后得留心了,弯弯绕的盘算试探太多,可不能全听全信。”
“我去你府上,我们一道谈谈。”萧郁蘅不假思索地提议。
“那还是直接去你府上,听你长史说道一二。”苏韵卿眸光一转,改了主意。
“也好,他消息灵通。”萧郁蘅正色回应。
放权
晌午骄阳正酣,宫道炙热少人。
方行至宫门处,二人便见了引灯书有“燕”字的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旁,近侧侍立了一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人,牵着马不住地张望。
“早便候在这儿,他还真是周到。”萧郁蘅抬眸瞥见,饶有趣味的调侃了一句,“和音,你这看人的眼光真不错。”
苏韵卿一笑置之,并未多言。
“臣参见殿下。”长史近前拱手,继而笑盈盈的转眸道:“下官恭喜苏侍郎。”
“多谢长史,韵卿惭愧,如何担得起您这般抬举?”苏韵卿拱手回礼,甚是板正。二人官阶相同,长史年长,实在不必如此谦逊。
“这些日子府中诸事有劳长史费心了,午间骄阳甚浓,长史何必亲来迎候?”萧郁蘅微微莞尔,话音清甜的与人寒暄。
“臣之职分,殿下言重了。府中已备下酒宴给殿下接风,苏侍郎可要一道?”长史慈眉善目的提议。
“正好腹中空空,多谢殿下和长史美意,在下就不客套了。”苏韵卿扯了扯嘴角,循着话头便应承下来,与人一道钻进了马车内。
二人一坐北朝南,一坐东朝西,苏韵卿偏头俯身与人咬耳朵:
“长史言行可谓滴水不漏,分寸拿捏适度,让人如沐春风。”
“你总是夸他,让我愈发心虚。先前择选凤阁,我要他去,他竟不肯的。他的主意很正,我都怕自己日后拿捏不住他。”萧郁蘅温声低语,难掩疑惑。
“只怕去了也不会当选。”苏韵卿的手指随意搓弄着披帛,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