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熟悉的小兔子对视完后,慕广寒视线缓缓下移。
大兔子正在床边坐着,端着一碗汤药在吹。
不过几天不见。
……却是为何,忽然有种千帆过尽、恍若隔世的感觉。
慕广寒目光却是安安静静,抚过那熟悉的白毛。燕王长发之前被火烧焦的部分已经剪了,此刻仅仅及肩,小兔尾巴没了,但发梢依旧毛绒可爱。
他的额头之前被黑衣尸将武器划伤,此刻也用层层纱布包了起来,乱发盖在纱布上,原本看不清的眼睛更加看不清。
身上也因伤多,纱布将整个人被绑得像个粽子。
右手手臂还弄了几块大竹板,只能用左手端着药碗。惨兮兮的。
“……总算醒了。”
听见动静,燕王回首,似是冲他笑了。慕广寒还未及定睛看去,一颗糖便被塞入口中。
酸酸甜甜的滋味散开,是杏子糖。
他恍惚了一下,又被燕王轻轻扶起,替他摆好垫腰棉花靠枕:“醒了正好喝药,来。”
“补气养血的,好好喝了,早点养好身子。”
瓷碗温热,里面汤药黑沉沉的。
西凉这边药品一贯粗犷,所有的珍贵补血益气的圣品疯狂加,一堆阿胶火枣月核桃,熬得稠得像粥。
糖果的甜盖住一半汤药的微苦,暖流温热了身子。
窗外吱吱呀呀总有声音响。
夕阳西下,院子里燕王之前给他搭的秋千,还在那孤零零地晃着。
这里确实是簌城。
慕广寒垂眸,再一次确定。
“但是,为什么。”他搅动着汤药,喃喃不解。
他不明白。
倘若换作他是燕王,一定早就趁着昏迷,将他打包带回西凉王都了。
那才是最好的策略。很多事情再如何真假难辨,也早在燕王高塔中为他纵身一跃时,就已分了输赢。
这场豪赌,是燕王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