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火除了要烧死慕厌舟以外,还是奔着杜山晖,与藏在别苑里面的账目表而去的,这一点就连皇帝都已有所耳闻。但是宋明稚却刻意没有提其他的人事物,而是将话题全部落在了慕厌舟的身上。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受到情绪的影响而轻颤了起来。
他的眼里只有慕厌舟一人。
慕厌舟的神色微动:“阿稚……”
他不由起身走向前,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将宋明稚从地上扶了起来,“抱歉,”慕厌舟将宋明稚拥进了怀中,低声于他耳畔说道,“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宋明稚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将额头,从慕厌舟的肩膀上蹭了过去,声音里则带着浓浓的担忧:“殿下要说到做到才是。”
斜阳从大殿外照了进来,在两个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慕厌舟笑了一下,他的语气格外温柔:“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两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究竟在何处。
而海宣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则忍不住低下了头去,不敢打扰眼前这一幕。见此情形,站在皇帝身边的陶公公立刻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殿下,齐王殿下……”
慕厌舟总算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宋明稚。
而皇帝紧锁着的眉头,终于在此刻,有了一点舒展开来的迹象——如今,梁王慕思安还在因刺杀一事,在府内闭门思过,而向来深受他信任的左相严元博,身上已有了不容忽视的“污点”,放眼整个朝堂,似乎只有慕厌舟一个人,是信得过的。
他虽不堪大用,被称为“朽木”,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容易掌控。
想到这里,皇帝对慕厌舟又多了几分信任。
他徐徐放下了轻抵在太阳穴上的手指,朝宋明稚道:“放心,朕定会彻查此事。”
宋明稚立刻朝皇帝行礼:“是,陛下。”
而皇帝则在此时,将目光落回了慕厌舟的身上:“齐王最近几日,就在府内好好休息吧。身为皇子,不能只待在户部那一亩三分地里。如今,户部的事你已经熟悉,再过上一段时间……便准备准备,去了解一下崇京的安防吧。”
崇京的安防……
自从慕思安闭门思过起,禁军便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按照本朝的惯例,禁军向来是由皇子统辖的,听皇帝的意思,他似乎是要将禁军交到齐王殿下的手中了。
宋明稚:“!!!”
慕厌舟停顿片刻,似懂非懂道:“是,父皇。”
接着便带宋明稚一道朝皇帝谢起了恩。
两人的声音,在同一瞬响彻了海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