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和慕厌舟虽然没有挨在一起坐,但是同在一间包厢的宋明稚刚端起茶杯,想借此机会,翻过方才那一页,便清清楚楚地看到:慕厌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假如自己没有认错的话,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好像写着“柳氏祖墓,杀”这五个字……那不是几个月前,自己给齐王殿下通风报信的时候留下的吗!
“咳咳咳……”
宋明稚被呛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慕厌舟竟然将这张字条留到了现在来。
天瑞楼内的菜色主打精致,缺点就是上菜的速度并不快。宋明稚虽然只点了几道简单的菜,但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桌上仍然只上了两道。
不过,包厢内的二人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严元博乃当朝宰相,在朝中拥有着深厚的势力。负责在梁王府外,看守慕思安的守卫里面,就有他的手下。
宋明稚默默攥紧手中的茶盏,透过窗远远看到——严元博的人混在守卫之中,趁着轮换的间隙,进到了梁王府内。在他之后,齐王殿下手下武艺最为高强的侍从,也从自己之前指出的地方跃进了王府。
此时已是正午,窗外的阳光正是灼烫的时候。宋明稚轻轻地眯了眯眼睛,却像不觉得刺眼般,一直注视着方才那两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才收回了视线。
继而转过身去,同慕厌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侍从已经跟上了严元博的人。
“客官,您的鱼好了!”小二在此刻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瓷盘,推门走进了包厢,见二人还没有动桌上的饭菜,他不由露出了一点困惑的表情。
宋明稚则在此刻自然道:“再添一副碗筷,稍后还有人要来。”
小二立刻了然道:“是!”
说着,便照宋明稚的吩咐转过了身去。
——作为崇京城内知名的纨绔,慕厌舟向来都是“闲不下”的,他若真的整天将自己关在齐王府内,谁也不见,反倒会惹人好奇。
今日这一趟,宋明稚二人非但不打算瞒着任何人,甚至还叫来了一位“老友”来。
宋明稚此前只付了“定金”。
现如今,也应当履行承诺,将后面的钱付给珈洛了。
想到这里,宋明稚轻轻地垂下了眼帘。
珈洛虽然不知道蛊母到底是给谁用的,但是还要在崇京城内做边缘生意的他,或许比自己和齐王殿下更想隐瞒此事。
更何况……如今,当今圣上虽已将齐王视作了未来的太子,但是直至此时,他仍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信任齐王——至少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为齐王解蛊的意思。
宋明稚虽然不太确定,历史上的“楚文帝”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驾崩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等待之后,他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就像最近一样,皇帝对齐王只是表面信任,实际上一直没有解开蛊毒。
而那昏君整日饮酒作乐,服用仙丹,身体早已经被彻底掏空。暴毙而亡的他,死前完全没有来得及为齐王解开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