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芮懒得理睬那兄弟二人吵架。
他抱着刘盈,走到一旁角落,将刘盈放下,担忧道:“你家长辈是谁?怎么能让你独自来这么远的地方?难道真正的使者中途被项王劫走了?”
独自……跟着吴芮走到角落的张不疑和宋昌心里泛苦。
刘盈皱着脸抱怨:“衡山王,你说的话怎么和君长一样?我就是使者,别不信啊。”
“啊?”吴芮瞪大眼睛,“汉王、汉王居然派一垂髫小儿来出使?”
刘盈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我只是刚洗了头,没扎起来,不是垂髫,已经总角了!”
吴芮:“……”总角和垂髫有很大差别吗?
刘盈笑道:“至于我的长辈……”
驺无诸和族弟吵完架,大步走来,抢先道:“他的长辈就是汉王。你别孩提视之,他可是汉王世子刘盈,没想到吧?”
吴芮大惊失色:“汉王居然派世子出使?我何德何能,居然得汉王如此看重!”
驺无诸讥笑道:“汉王看重你什么?看重你给项羽当狗腿子,还被项羽夺了地,降为番君吗?我看汉王本就是来找我的,你只是顺带。盈儿,你既然说不是帮汉王劝我归附,那你出使的目的是什么?”
吴芮皱眉,没因为驺无诸的话生气。
自从项羽派他去追杀义帝,驺无诸就没少嘲笑他。
谁不知道杀义帝不是个好差事?项羽想杀,自己杀去。让诸侯杀,就是明摆着让诸侯背锅。
当项羽夺了吴芮的地,驺无诸每日都要来嘲笑他。吴芮早就免疫驺无诸的嘲笑。
吴芮皱眉,只是因为担忧汉王也对他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项羽明摆着瞧不起他,刚封他为王就夺了他的地。等项羽从齐地回来,绝对会再次攻打他。
吴芮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联合越人,也远远达不到逐鹿中原的程度。汉王是项羽认定的劲敌,他不被项羽所容,就只能投向汉王麾下。
如果汉王也如项羽一般不干人事,他可头疼了。
吴芮本以为汉王派使者前来,是说服他出兵帮助汉王攻打项羽。
哪曾想汉王派出的居然是汉王世子,所求的竟不是劝他归附,他就害怕了。比劝他归附更大的事,那可不好做啊。
驺无诸倒是一点不害怕。
他知道中原人排外,很难封越人为王。他若要在大汉当个诸侯王,定是要鼎力协助汉王。刘盈提的要求越难,他就能谋求越多的利益。
富贵险中求,驺无诸曾是王,他很明白。
驺摇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随在吴芮身后的梅鋗,都将好奇的视线投向垂着两鬓散发的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