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从黔首走到皇帝,这一路可一点都不容易,千万要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切不可自满。
秦朝就是前车之鉴。
“你我在当皇帝前,想怎么享受就能怎么享受,想出兵打谁就能出兵打谁,看谁不顺眼就能踹他两脚。”
“当了皇帝,就不能这样了。”
“盈儿,我知道你很厉害,比乃公我厉害。你想当那个什么圣皇帝,肯定想立万世不易的大功绩。”
“就像秦始皇那样。”
“可无论是征讨匈奴还是南越,还是修驰道修长城修运河,事是好的,但黔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别忘记大秦是怎么灭亡的,乃公我是怎么起兵的……”
刘盈打断了刘邦的谆谆教导:“这话该我说给你听,阿父,我早就说了,蚂蚁能咬死大象,你还说不信呢,哼。”
刘邦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他失笑:“我们变成了大象,要小心翼翼避开蚂蚁窝。”
刘盈道:“只有阿父这样的熊孩子,才会故意去捣蚂蚁窝。”
他翻个身,睁开眼睛,仰面看着刘邦:“阿父,你好烦啊,你还有很多年可活,什么休养生息你自己来做。你把国库塞满了,我要南征北战,建立万世不易的功绩!”
刘盈拍着刘邦的手臂,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阿父,不要把麻烦事推给我!你自己做!”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刘盈把刘邦的手臂当小鼓拍。
刘邦弹了一下刘盈的额头。
刘盈捂住额头:“哎哟。”
刘邦虎着脸道:“乃公老了,乃公受了这么多的伤,要去享受了!接下来轮到你吃苦!”
刘盈在刘邦膝头滚来滚去:“才不要才不要,阿父的事自己做。我还小,我还小。”
刘邦按住在膝头乱滚,仿佛回到五六岁的顽童的儿子,长叹一口气。
韩信从帐篷缝把脑袋缩回来,顺带拖走了还想继续看下去的刘肥。
“我就说义父肯定不会欺负盈儿。盈儿又没做什么,义父欺负他做什么?你想太多。”被迫偷看的韩信抱怨道。
刘肥苦着脸道:“阿父欺负人,又不看别人是否犯错。小心为上。”
韩信虽然知道刘肥说得对,但还是觉得偷看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