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苍劲有力的手扶住他颤抖的臂膀,沉声问:“如何?”那双通红的眼抬起。迎着薄亮一束天光。“江陵赢了!”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要请两天假,请假条明日会挂很抱歉打脸了,之前已经欠了更新,最近一直是三天一个夜班+导师催课题的状态,工作忙碌之外整个人心境很糟糕,挤出来时间对着电脑写了又删,效率太低了。因为接下来到了这一卷的收尾,实在不想草草敷衍,最后决定先请两天假解决三次元的事情吧。不出意外是周六会回来更新,如果三次元没解决好会爬上来续请假条,可以保证的是不会弃文,也不会草率完结。江陵的捷报就像凄风楚雨里的春雷一响,将希望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江东大地。为了这场胜利,人们已经等待了太久。赤壁的江火终是蔓延到了北岸,这场耗时一整年的反扑以曹仁的撤兵告终。这意味着掩藏在长江口岸的最后一只利爪被拔除,从此,飘扬在东长江上的只会是吴军的大旗。就在昨日,漫无天日的风雨还扑打着这片土地,而今天,周瑜已经用胜利的焰火再一次照亮了人们尘封冰下的心。他就像故事中的英雄,总在关键时刻登场,像舞台上的主角,在危机一瞬挽住狂澜,惊涛骇浪到他面前,也似和风细雨,挥手散去。建安十四年冬,在历经这场暗无天日的风雨后,唯有周瑜的华彩明亮得令人目眩。在奔走相告的狂热中,也有一些别的消息掺在中间。“听说孙将军从合肥败走回来了!”“可不是嘛,还是不战而败,实在太丢吴人的脸面了。”“你们年轻不经事,他早年就被广陵陈太守吓退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隐舟刚送走朱治的人,转头就在角落中听见这席话。若没有记错,从这一年开始,孙权会数次出兵合肥,皆一无所获地回头。“合肥”二字就像一个不能打破的咒语,每每当他兴致昂扬地派大军压境,其守城将领总能以各式各样的花招破解困局。以至于后世给他安了个“孙十万”的名号,嘲讽其不擅用兵,十万不敌八百。但此次的合肥失利却着实没什么好讥讽的。周瑜攻江陵,孙权出兵合肥的主要目的是为其造势,逼曹仁放下江陵继续北撤。只要能吓唬到曹仁,那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与曹军在江陵这一年的僵持已经极大程度地消耗了吴地的军事储备,再兼后方诸郡遭遇天灾,孙权这次出兵虚张声势的成分更大,与其顽固地两面开战,倒真不如见好就收,先助周瑜拿下江陵。他已经不再是数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每一个决策都有千万的性命压在掌中,由不得任何意气用事。转身走进内厅,便发现案边坐了一人。斜阳入户,照出一张清俊端肃的脸。李隐舟将门推上,淡笑一声:“顾少主不在太守府呆着,来我这小地方做什么?”海昌风吹日晒的这几年,顾邵明显瘦了,也黑了,少年时那傻里傻气的犟脾气叫海风吹卷着,渐渐磨砺出坚韧的底色。眉头挑起时,也有刀的锐利,剑的锋芒。只可惜一瞥的功夫,这肃重的表情就破了功,顾邵黑着脸:“拿了我的粮,转头就要撵人,李先生也太会算计人了。”李隐舟不得不提醒他:“是海昌的粮。”你顾少主就是个送东西的。且送的忒慢,他们差点就露馅了。顾邵把眼一瞪:“你当这一路很轻松么?”从海昌到吴郡皆是水路,江河漫涨,想也知道其间多少凶险。他心知孙权领兵在外,一个朱治断然不能逼世家捐粮,在海昌紧急调粮后亲自领了小兵日夜兼程赶来,还没来得及铿锵陈词痛数吴郡诸家,在码头便被朱治的人悄无声息截了下来。这仓粮也就换了个名,成了所谓世家捐粮。顾邵不免忿忿,耐着性子忍到这一刻,方问:“你怎么知道伯言一定会送粮过来?”李隐舟搭下眼看他,淡道:“主公令他屯田海昌,为的就是以应不测。”也算拿捏了一部分粮草在自己手中。兵权和粮草是断然不可能同时交给一个人的,不管孙权如何信任周瑜。顾邵未察觉这后半截意思,只咬着牙替陆逊觉得委屈:“你也知道海昌这几年的光景,伯言难得有次立功的机会,就这么被你们一笔抹掉了。即便那几家如今不肯出粮,待主公回吴时,他们不出也得出,你这样费尽心机替他们铺路,他们又何曾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