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不能再强迫她。
他知道,他该哄着她,顺着她。
万事以她的意愿为主。
正如这次来行宫,他的本意,便是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希望她脸上,能重新展现几分笑容。
他想着,她不喜欢皇宫,向往宫外,那他就陪她出来。
哪怕近来,正值金陵重案的关键节点。
哪怕近来,因金陵一案涉及的大臣众多,朝中并不安宁。
对于他来说,
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
只要她能高兴,便足矣。
朝局也好,金陵之案也罢,和她相比,都不值一提。
他打算好了的,打算好了,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提,宋家也好,宋今砚也罢,他们即将到来的婚期也罢,他什么都不提,
只专心陪着她在外游玩,让她开心。
可是……
在她接二连三的抗拒与远离、在她多次本能地排斥他的靠近后,他还是没忍住心底这股戾气。
‘离开’这两个字眼,就像颠覆情绪的导火索。
这些日子以来,他刻意麻痹自己,不断告诉自己,她会留下来的。
他是可以留住她的。
可当她口中出现‘离去’这种字眼时,他所有的自我暗示与伪装,顷刻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就像一个人竭尽所有为自己打造出一个美梦,刚刚说服自己沉溺其中,美梦就被人生生打碎。
逼迫着、再次去面对,那些鲜血淋漓的现实。
……
谢临珩再次回来时,夜已深。
殿中燃着部分烛火,光线略显昏暗。
他踩着夜色进殿,侍奉的宫女转身行礼,被他抬手打断。
很快,所有侍女悄声离开。
殿中只剩谢临珩和虞听晚。
他走向床榻。
看着榻上侧身而卧阖眸看似入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