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并没有那么软,比想象中更笨拙,但从一开始的躲避鼓气,到后来他几乎是两条胳膊要镶进她身体里。
羡泽感觉自己后背被压在船底,硌得生疼,她鼻间只是轻哼了一声,他便翻身过来,自己躺在船底,让她趴在他身上。
二人翻身动作太大,乌篷船晃得更厉害,葛朔手指握住了船沿,另一只手还按在她后背上。
羡泽满意的轻哼了一下。葛朔没忍住,贴着嘴唇笑起来,她抬起头来:“你笑什么?”
葛朔手背搭在嘴上,狂笑:“你又猪叫。”
羡泽气得想拿脑袋撞死他,他眼睛却盛满笑意,忽然叫道:“羡泽。”
羡泽:“干嘛?”
葛朔垂下眼:“你怎么突然上来啃我。是……那个什么发情期吗?”
羡泽:“……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不是。”
他长长的“哦”了一声,想压住嘴角的笑意:“那为什么?你别不好意思,咳咳,我当时不也说了,你可以找身边的人。嗯,反正过了这些年就好了,反正我的话、你知道的、咱们比较熟嘛——”
羡泽:“我说了不是!”
葛朔有点别扭:“那你干嘛要亲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羡泽想捉弄他,故意装傻:“什么意思?”
葛朔急道:“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就亲!”
羡泽笑起来:“你不是说嘛,左右护法,我亲了华粼,为什么不能亲你?”
葛朔愣住了:“……你什么时候、跟华粼?”
羡泽歪了一下头:“嗯,有段时间了吧。”她没有隐瞒的打算,毕竟大家都是生活在一起。
葛朔却脑袋里断了线一般。
他忽然想起华粼那诸多的反应,想起他们俩人一起去借枕头迟迟不回来的时间……所以他们二人早已心意互通,但华粼还是对他的那些想跟羡泽亲近的小动作,容忍了下来——
葛朔忽然想起华粼轻声说“你这样有生不完的气”“从未见过真龙忠贞”,他确实是已经痴恋成狂,已经对羡泽那天性的烂漫退让了好几步。
“羡泽,你喜欢华粼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羡泽想了想:“嗯。喜欢。”
“那……”他想问:那你喜欢我吗?
但葛朔意识到,羡泽的喜欢或许与他的喜欢并不一样,因为她肯定会很轻快地说“喜欢葛朔”。
葛朔不知道华粼是如何做到的。
可如果有着这样枕着胳膊亲吻的夜晚,如果能听到羡泽两颊泛红的说喜欢,如果能够这样搂抱着她,只要有这种片刻的独处与拥有——葛朔觉得自己恐怕、不是恐怕,是不可能做到再回去三个人躺在一起。
他害怕自己望着她的时候,却看她目光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他害怕自己亲她的时候,看到华粼的一双手缠在她腰上,而她会笑嘻嘻的别过脸去,再去亲吻华粼!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心里会如何痛苦,如何深陷无法自拔。
甚至、或许不只是三个人……
他自己为了养育真龙,翻找过太多典籍,知道真龙的四处留情,知道她如此的地位身份,以后不知道多少妖类妄图成为她入幕之宾。
葛朔终于理解了之前闯入的婚礼中,以苍鹭为吉祥、为忠贞之鸟的真正含义。
葛朔正不可置信的思索着,她又低下头来笑着亲亲他,目光狡黠:“葛朔要问什么?怎么不问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