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摇摇头。
她越是不说,他越是敏感地觉得她对他有内心的不满,江连星安静了片刻,又追问道:「是很奇怪吗?……还是尾巴很丑吗?」
江连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以前这种话只会在内心纠缠多想,但或许是他因为亲吻她的事情暴露之后发现自己没被扔掉,他变得敢于把那些平时掩盖在沉默下的拧巴多思都说出来了。
羡泽也因为彻底不用装了,态度随意显得挑衅又欺负人:「不是。就看你几眼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让我看,就坐到后头去。」
江连星:「……」他默默看了她一眼,妄图用眼神来抗议,但坐在这里却纹丝不动。
二人坐在逆着洪流的床上不说话,羡泽忽然道:「不丑。只比我差一点。」
江连星意识到她说的是尾巴的事情,低下头抿住嘴却抿不住笑意:「……只差一点,那确实不丑。」
二人对视一眼,羡泽本来也展露几分笑意,但看向他的嘴唇,和下唇被她咬破后唇边的血迹,目光又深了一瞬,笑慢慢落下,脸上显露出几分尴尬与迷茫。
江连星也望着她脸颊,羡泽似乎想明白很多关键,面上有种安静的坚决。她嘴唇因为落下的雨丝而湿润,他忍不住想,她为什么在他几次亲吻时都是或愤怒或成熟地给予了回应?羡泽心里又是怎么样想他的?
如果真像华粼所说的那般……师父没死的话,那他可还有容身之地?
他挪着往羡泽身边坐了点,羡泽忽然痛呼一声,回身气道:「你身上的刺能不能收一下!」
江连星低头,这才发现他手肘处冒出的尖刺,戳在了羡泽的手臂上。
他闭着眼脸上表情使劲儿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我不会收起来。」
羡泽气的想笑:「你不会你干嘛先摆出那么使劲儿的表情。这又不用力气,就想像一下收起羽毛,或者是蜷缩手指那种感觉——」
江连星有些笨拙的跟着她的描述尝试了一下,可他身上的尖刺只是颤了颤,往里缩回去半寸便不再动了。
而他坐的也很不舒服,挪了挪屁股,羡泽轻轻托了他尾巴一下,扶着他肩膀道:「抬起来,然后再往前坐一点就压不着了。嗯,对就这样,适应得很快嘛。」
江连星调了调坐的姿势,肩膀也跟她撞在一起,羡泽以为他坐不稳就撑着他的重量,直到江连星有些笨拙缓慢的坐好,他面颊脖颈到耳后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羡泽以为又是因为她手碰一下导致他这种反应,道:「你要是实在尾巴太敏感脆弱,就拿床单包起来。」
江连星摇摇头,他弓着背低着头,坐了好一会儿,忽然急急握住羡泽手臂:「……师母还是把我杀了,现在就吃了吧!」
羡泽:「……?」
江连星似乎就在刚刚的沉默里,脑子中闪过许多他自己瞧不上的心思,此刻脖子涨红:「吃了我吧——」
羡泽低头看了他某处一眼,内心悚然,等等刚才也没发生什么啊!她真是搞不懂这心理变态的小孩会亢奋的点:「滚去床尾坐着,储备粮不许说话,好好把嘴闭上!」
船……啊不,床很快在洪水中驶过纷乱的外城,进入刚刚内城碎裂的城墙,路上有许多在凫水求救的魔修,也有些攀着城墙,妄图想窥探一眼被封锁几十年的内城。
随着大量的水涌出城外,内外的水位线也差不多一样高了,但羡泽的船穿过破洞的城墙,终于以这种方式进入了封锁多年的内城。
但他们只见到一片死寂中伫立的亭台楼阁。
处处都露出嶙峋的白骨。
照泽的内城确实曾经繁华过,羡泽见到了在许多仙府都见不到的楼塔和广场,从一些窗户还能看到其中腐朽的窗帘与家具,但如今那些街道上丶屋瓦上已经堆叠覆盖着一层约有十几尺高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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