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两位,刘某临走之前,有几句话想和你们说。」
上官仪拱手道:「请刘公指点。」
刘仁轨缓缓道:「朝堂中所谓的世家派丶拥武派都已经支离破碎,清流派这三个字,也应该及时舍弃。」
上官仪心中一凛。
上次向皇帝坦白时,他就发现皇帝对官员中的派系不太喜欢,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有意与清流划清界限。
看来刘仁轨也察觉到这一点了。
徐孝德皱眉道:「可这并非我们自封,是别人非要如此称呼我们,如之奈何?」
上官仪淡淡道:「徐公,你平日结交之人,皆是清流,与其他人并不深交,这难道不是你的原因?」
徐孝德心中一惊,道:「那我以后尽量注意。」
刘仁轨又道:「陛下修改田制只是开始,田制一变,税制和兵制都要变,朝堂之上还有风波,
你二人切要小心。」
徐孝德忙问:「刘兄,我该如何做,才能躲过这些风波呢?」
刘仁轨沉默了一会,道:「掌握好分寸就行,当你发现陛下提出的改制,有三成以上的官员支持,就立刻支持。」
徐孝德用力点了点头,道:「多谢相告。」
上官仪则没有出声。
他和徐孝德的目标不同,他想要为皇帝分忧,获得皇帝赏识,所以不能做那一批后知后觉的官员,必须冲锋在最前面。
刘仁轨似乎也知道他另有打算,没有再特别交代他。
田制改革的具体措施还没有议定,折冲府的新建工作,却已经提上了日程。
萧嗣业经历了萧氏谋逆一事,绞尽脑汁,总算保住了萧氏一族,也保住了兵部尚书。
话虽如此,依然有很多双眼睛盯在他身上,对于这条政策,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夜以继日的筹划此事。
他并不敢轻易拿主意,多次前往英国公府丶卢国公府丶鄂国公府,充分徵求了三位老将的意见,才议定好了扩充方案。
最终商议出的方案,河北道扩充八十座折冲府,河南道丶关内道丶山南东道各减少二十座折冲府。
总的算起来,折冲府多了十座,军费因此增加了一些,影响不大,皇帝没有异议,各方都可以接受。
这日,萧嗣业忙到晚上戌时才归家,回到萧府后,他早已筋疲力竭,躺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名青年推门进来,此人名叫萧至忠,是萧嗣业最信任的族人,担任兵部主事。
那日就是他向萧淑妃报信,引导萧淑妃去金吾卫翊府告发萧氏谋逆。
「族长,江南那边传来消息。」
萧嗣业并不睁眼,淡淡道:「可出了乱子?」
萧至忠道:「几位族老下了命令,没有人乱来,族中产业已全部被苏州府查封。」
萧嗣业道:「嗯。」
萧至忠低声道:「族长,狄仁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要再多放些饵,诱他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