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头看去,只见长孙无忌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随行的还有韩瑷丶来济和长孙冲。
薛元超笑道:「嘿,赵国公以前上朝,一直都是坐的肩舆,这次倒低调了不少。」
裴炎道:「毕竟已经致仕,自然要收敛几分了。」
徐孝德奇道:「他既然致仕,为何还来参与朝会?」
刘仁轨道:「自然是陛下召他上朝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由此可知,昨夜之事,一定与长孙无忌有关,待会朝会之上,定会发生大事。
长孙无忌虽已致仕,毕竟威望还在,仿佛吸铁石一样,众世族立刻都围了过去。
上官仪默默望着人群中的长孙无忌,暗叹一口气,心知这是长孙无忌最后的风光了。
同样了解内情的还有李义府和李敬玄。
只不过当许敬宗询问二人昨夜之事时,两人都口不言。
他们都是聪明人,虽然这次废后危机安然度过,情况却并不明朗。
他们也不清楚,韩瑷面见皇帝时,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们拿着废后诰书过去。
在局势尘埃落定前,他们都不敢随意开口。
一刻钟后,钟鼓响起。
御史大夫崔义玄领着群臣穿过朱雀门,沿着承天门大街,穿过承天门,来到两仪殿廊房列班。
监门校尉唱籍,一切流程,和朔望朝无二。
进入殿后,群臣各自站在席旁边,未等多久,李治穿过角门,大步来到正殿。
群臣见礼毕,各自归席。
李治目光在大殿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尉迟恭身上。
「尉迟卿,据说你在府中十几年,潜心修道,不知可有所得?」
尉迟恭咧嘴一笑,道:「老臣修道,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并非真修。」
李治道:「那依卿之言,道法神术,是否可信?」
尉迟恭笑道:「老臣这辈子听人说的多了,却从未亲眼见过,所以老臣不信。「
李治目光一转,又看向了李,问道:「李公,您见多识广,您以为方术之言,可否相信?
李道:「不可信。」
李治道:「哦,却是为何?」
李缓缓道:「贞观二十二年,王玄策败中天竺,带回一天竺方士,那逻迩裟婆寐。此人自称活了两百多岁,有长生之药。先帝派人去各地取奇药异石,请他制延年药。当年便是崔相亲自监造,崔相,您还记得吧?」
崔敦礼沙哑着声音,道:「自然记得,先帝服药后,并无任何作用,空耗财力,那人便被驱逐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