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过他发火呢,真?有趣,向蕊又忍不住笑,一边笑,眼睛一边淌泪水。他是要进监狱的吧,火也没地方发了,再出?来,还能找到工作吗?还能这么风轻云淡?向蕊的眼,突然变得阴沉了,那是他自找的。
孟家的人,心情要比向蕊复杂一点。出?了这样?的事,孟渌波不会再认他,本来也闹僵了,老死不相往来好了。孟文俊这会焦头烂额,因为经济问题,也羁押着。孟渌波一下?老很多,那个一年到两头不是能见过一两回的女婿,这段时间来得勤,来看笑话的。
孟文珊跟丈夫大吵一架,不准他再上门。
男人冷笑:“你们?家败了,花无千日红,这回是彻底败了,孟文珊你以后也就是个小?老师身份,别再跟我横。”
他一直觉得孟家是拿李秋屿当干儿子看的,说不定?,是老头子年轻时风流在外搞出?的野种也说不定?。他之前想?过,没敢问,现?在有底气?说了,“孟文珊,李秋屿不会你弟弟吧?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你还搞起姐弟恋了,恋亲弟弟,你们?孟家真?是禽兽啊。”
孟文珊恼羞成?怒,抓起个什么朝他身上砸去,男人一躲,避开了:“啧啧,看来是真?的了,被我说破了是不是?”
“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你什么东西,也配说秋屿?”
男人怒目圆睁:“秋屿秋屿,你们?孟家没个好东西,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报纸上说得一清二楚,李秋屿是个**犯!你现?在袒护一个**犯,就是同谋,我要去警局举报你!”
多年的邪火,这下?有了机会,孟文俊得吃牢饭,李秋屿也得吃,孟文珊够不着这条,他也得叫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不是窝囊废。
“我马上告到学校去,你,天?天?眼睛长头顶的孟老师,为人师表,背地里跟亲弟弟乱搞,就是个贱人!我看你还能不能当这个老师,”他哈哈大笑,“孟文珊,你们?全家都完了,你饭碗子也保不住,等着叫人戳脊梁骨吧,这个城市你都没法待了!”
孟文珊一阵天?旋地转,夫妻成?仇人,那是真?的恨,她知道他干得出?来,有影没影,她以后都没法在学校抬头做人了,到哪儿都得被人议论,孟文珊绝对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逼自己?快点冷静下?来。
“李秋屿跟孟家早闹掰了,他吃牢饭正好,他害了我的学生,我正要到派出?所作证,你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男人道:“好,现?在就去,我开车送你过去,孟文珊,不去你就是心里有鬼!”
话赶着话,事情到这个地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必须做出?选择,是自己?要紧,还是旁人要紧。她心跳不已?,说不出?什么感觉,她觉得秋屿可怜,但自己?不可怜吗?她其实早就怀疑过,不敢深想?而已?,现?在呢,现?在她不过是出?于老师的身份,有这个职责,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是痛苦的,痛苦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帮秋屿呢,他做错事犯罪了,好好改造,出?来还是条好汉,孟文珊不停这么告诉自己?。
她上了丈夫的车,一路上总想?吐,她太久没跟他坐一个车了,他车里发臭,酸臭,混着烟味、酒味、各种体臭的臭,他这摊死肉也敢造次了,孟文珊真?希望他一头撞死算了。
李秋屿是干净的,清爽的,多美好的一个人,孟文珊想?到他,心慌得要命,这一去,她跟他就是真?得决裂了,她本想?着他跟爸爸大哥不可能再有什么,但私底下?,她还是愿意跟他来往的。
这一去,她也没这个机会了,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孟文珊从没哭过,眼睛不可抑制地发酸,秋屿,别怪我,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都要笑话自己?了,已?经这样?了让他不怪?
车子停下?,她知道自己?走进去,李秋屿跟她真?的只能是陌路人了。其实派出?所找过她,电话里,她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没法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带高三也忙,实在没空过去。
这算是帮过他,她没落井下?石,甚至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算对得起他了吧?孟文珊抚着胸口,一步步走了进去。
真?做笔录时,她思想?又挣扎起来,斗争激烈,她得折中一下?,李明月也得担责,她是个早熟的女孩子,没分寸,没界限,她又不是没见过。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天?天?故意搁眼前晃,男人心猿意马,走走神,都是正常的,说不定?谁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