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有人咒骂他,生而为人,他也会不爽,但也是在微妙共存的同时,他明白了争议的奥义。
夜色的晦暗里,衣角因风而动,一改最初的散漫:“因为,存在即争议。”
也正因为有争议,他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
时玥抬眸蒙懂的看着他。
仿佛刚刚没心没肺对着小姑娘问出“我还有黑粉”不是他一样。
自重逢以来,他看似未改,却比最初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本质。
就像一条身处淤泥的鱼,明知自己在混浊肮脏的水质却不染尘埃。
·
她没吭声。
他们淌在夜色里,走了很久。
最终还是原路折回,毕竟他俩各自的代步车都还停靠在酒店外的车库,也不知道为什么徒步跑了这么久。
车库灰暗混浊,被白炽灯点亮。
时玥按照记忆绕着曲折蜿蜒的道路弹开自己的车,忽闻身后一声:“啧。”
少年面对空无一物的车位,面带苦恼,某人播着外放,时玥近在十米内,一字不落听得清楚。
“哥,我以为您不回来嘞。”
“没想到,您还打算回来,车已经开回去了。”
“要不哥您打个车?”
“哎,还是算了,怕哥您打车被有心人看上。”
“哥,男人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
看喻星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听他唇角抽搐的说:“那,我走回去?”
“哈,哥这真的好吗?好像不太好哎。”
默了半晌。
“哥您走路大概要多久,我来楼下接您?”
话音刚落,他啪地熄灭屏幕,抬眼就撞上她。
看她捉摸不透的看着自己,喻星炀唇角小幅度弯起:“时小姐,有空送我么?”
“……”
时玥侧过身,拉开车门径直坐回主驾驶,置若罔闻,无声诉说着没时间,没空。
喻星炀胡搅蛮缠。
舔着脸绕到车窗旁,以指骨敲击侧窗,侧窗缓缓落下。
“你也听到了。”
“你不载我,我就得徒步回去。”
喻星炀背靠车身,微微偏头,车库的光影将他的面庞映得半明半暗,他用余光看着车内时玥的侧脸。
“求你。”短促一声,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二人能听到。
“……”
不知多少次他总能精准的戳到她的弱点,并屡次践行。
沉寂良久,侧窗下摇的幅度更大,车库里的塑胶味蔓延车厢,她说:“上车吧。”
空气仿佛结着层冷雾,比平时更低几度。
喻星炀挑了下眉,顺着车头慢吞吞绕至车身,在副驾驶与后车座停顿了片秒,咔哒拉开副驾驶门的拉手。
附身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