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晏道:“他的儿子卢万升,你可有听说过?”
叶采苹点头,“县令夫人说过,是上届进士,是个同进士。”
沈知晏说:“同进士也就比举人强上一点。一朝进士,光一甲二甲就有数十人。这数十人里,还不一定人人都能顺利出仕,更何况是下面一百多位同进士?”
“所以中了同进士后,卢万升就回到越安县卢县令身边,在家里等待任职,其实就是坐冷板凳。”
“卢县令出身贫寒,只有举人功名,当年之所以能当上县令,也是沾了战乱的光。就他的出身,又没有政绩,升迁之路何其渺茫。”
“他儿子本事些,是个同进士,但就算如此,也没前途。”
“但因为去年上报了木薯,卢县令还把功劳都给了儿子,说是儿子发现的。”
“如此大功,卢万升又是个同进士,上面直接启用,破格录入工部,赐封从四品工部郎中。”
“除此之外,还给卢县令记上了一功,赏银5000两。”
叶采苹和叶轩听得脸都黑了。
所以发现木薯之功,换来了一个从四品官位和5000两?
叶采苹气怔了,她就说,怎么自己发现了木薯,才奖50两,原来是卢县令儿子冒领了她的功劳,最后竟然还小气地只给了她50两!
叶轩气得人都快冒烟了:“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竟然还给小姑奖50两?”
若换了是他,说不定都要杀人灭口了!
卢县令竟然放着叶采苹不处理,也是个人才!
沈知晏知叶轩所想,便道:“当时叶娘子只是个普通农妇,在卢县令看来,那是随时能捏死的蚂蚁,如此升斗小民,一辈子都走不出越安县。”
“而且当时木薯早就宣扬得几条村子都知道,他杀得了一人,杀不了几条村子的人。况且整个越安县都掌控在他手里,他自是不怕的。”
“这次的黄心木薯,卢县令再次上报。但卢万升已经在京城任职,黄心木薯轮不到卢万升身上。卢县令他上报的是,为解百姓食用木薯中毒之苦,他一直派人在山中寻找。”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无毒的黄心木薯。还让人种了60亩地,用来育种。”
“不想,因为黄心木薯关系重大,上面派了工部尚书和司农官下来视察和推广黄心木薯。”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一定要娶你入门的原因了吧!”
叶采苹听到这里,瞪大了双眼。
突然想起县令夫人来提亲那次。
当时她就问,她一介民妇,就算黄心木薯是她发现和种的,但卢县令上报,政绩也会记上一笔,原本是共赢的美事,何必闹成那样。
县令夫人说,想多记一分功绩。
当时她有点奇怪,就为多一分?
现在才知道,卢县令是直接占了她的功劳,不管是苦木薯,还是黄心木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