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掐住白琦的肩膀,也不知是想把白琦抱紧些还是更想推远些。白琦对顾言的隐忍全然不理,越是被在意越是容易肆无忌惮。“昨天我等了你一晚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的错。”顾言双眼已经变得通红,他垂眸望着雪白的肌肤,张开唇露出尖牙。就磨一磨……不咬进去。理智逐渐崩塌,顾言低头将尖锐的牙齿贴到皮肤上。滚烫的触感通过牙齿传来使顾言的眼前一阵恍惚,底线开始退让。就擦破一点皮……不咬到血管。唇齿间香甜的血腥味让他沉迷,尖牙又刺入一分。“嗯……”顾言听到白琦的嘤咛,理智稍稍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乱地推开白琦。骤然分开,白琦跪坐在床边,茫然地抬手捂住颈侧,尖牙刚刚注入她体内不少满含迷幻麻醉的唾液,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同样都是吸血,换个位置竟是全然不同的感受。暴露在灯光下的白琦看不清四周,却清楚的知道隐藏在黑暗中的吸血鬼一定正用赤红的眼睛贪婪地看着她。白琦脸颊胀红,心中的难过不知不觉间已经冲刷掉大半。她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眼神游弋着伸出手腕。“要喝吗?”仿佛某种信号,顾言深吸一口气,重新走过去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咬住。这回是和东方血族11准确的说是原主躺在棺材里的照片,镁光灯下原主双眼紧闭,皮肤白的反光,无从判断具体拍照时间。“这是?”顾言疑惑地问。“我昨天离开血猎,以为自己报仇,终于鼓起勇气回家祭拜父亲。”白琦顿了顿,扯出一抹苦笑。“在家……看到了我的父亲,哈……他根本没死。”想到昨天傍晚见到的一幕,白琦只觉得讽刺。自从加入教廷后,由于戒律严格,加之不想睹物思人,白琦将家中锁上后一直没有回去过。在血猎时虽然科伦不见踪影,但白琦十分确定她射中了心脏的位置,如释重负后心中满是茫然。白琦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推开门看到戴着眼镜坐在客厅雕刻玉石的父亲。那一刹那,白琦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白鸿朗惊慌失措的模样打破了她的幻想。一年未见,白琦褪去了身上的学生气,每月按时献血使她变得体弱,眉宇间思虑过多的愁苦挥之不散。反观白鸿朗,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倒流,记忆中因白母去世而弯曲的脊背变得挺直,两鬓的白发也被黑发替代。“小琦,坐。”白鸿朗局促地扯过凳子。曾经相依为命的父女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白琦呆呆地坐过去,看到父亲挠了挠头,又回到水凳旁拿起篆刀刻玉。白鸿朗雕刻的是一座半人高的八宝玲珑塔,他俯身贴近玉石,用篆刀小心雕刻房檐的纹路。专心做事后白鸿朗放松许多,眼前的画面与白琦幼时的记忆渐渐重合,却让她如鲠在喉。“爸,我今天把伤害你的吸血鬼杀了。”白鸿朗右手一滑,房檐被扎透,宝塔变为残缺。他丧气地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将篆刀放到工具箱里。“小琦,你别怪我。”白鸿朗开口后顺畅许多,只不过仍不敢抬头看向白琦。就在这种躲避的状态下,白鸿朗向白琦扔下一个惊天大雷。“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我仁至义尽,以后你在教廷好好生活。”他想了想,实在不知说什么,这次见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嗯……就这样,你走吧。”“爸,你在说什么?”白琦站起身,有些哆嗦地从兜里掏出锉刀。“你不是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就会把我的锉刀换成篆刀,正式教我刻玉的吗?我一直有好好练画画,我可以画图给你看……”要被父亲抛弃的惊慌大于父亲死而复生的震惊,白琦攥紧锉刀,走过去往白鸿朗的手里塞。吧嗒——锉刀从白鸿朗摊开的手掌掉落到桌面上。白琦垂头看向锉刀,嘴唇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