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匠工们闲着自愿做的,不归工部管。
「总之,工部不愿再派人来,其心?可见,也不必再去催了。臣属就自己做主,找了个口碑好的匠工,把?王府各处最后一点修缮事收尾,也算是个了结,过几日好正式知会各处,河间王府开府——娘子?」
不等严陆卿说完,谢明裳震惊地?围着他转了两圈。
「严长史,你丢人啊。」
「平时看你像个精明人,怎么大事糊涂了?工部分明在试探敷衍你们河间王府,你就这么忍气吞声,咽下去了?你今天代表河间王府忍了工部的试探,叫其他衙门看在眼?里,明日开始三省六部一起敷衍你们。你信不信?」
严陆卿还在含糊道:「这个嘛……」
谢明裳揪着严陆卿还在摇的大羽扇就往书房长桌方向去。
「你家主上今天在何?处?写一封急报给他,叫他别回王府,直接杀去工部衙门。」
「要么领几个匠工回来,要么抽工部的管事官员一顿马鞭,随便他高兴做哪个。」
「别晃你扇子了,纸笔给你,快写。」
严长史在笑。眯起的笑眼?里又藏思索。
手里的羽扇艰难地?摇了几摇,被谢明裳揪掉的长翎毛一根根掉去书桌上,笔管塞进他手里。
严陆卿放下羽扇,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过桌前?,冲着谢明裳郑重撩袍拜下。
「是臣属以小人之心?,度谢六娘子之腹了。臣属告罪。」
这种跪拜大礼不常见,王府属官跪拜后院女子更稀罕。严陆卿从来见谢明裳只是客客气气平揖礼就过去了。
谢明裳眼?皮子一跳。
「严长史,做什么呢。」
她侧让避开莫名?其妙的大礼,「你可是有?官身的。拜你家殿下就好,拜我干什么?」
书房内室摆放的六座大屏风后忽地?传来细微声响。
有?个颀长身影从屏风后转出,走?来书桌边:「让他拜。」
低沉铿锵的声音听着耳熟,可不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府之主?
原来人就在书房里,压根没出门?
谢明裳斜睨着萧挽风走?近,又回头去打量那扇内室屏风。
——人一直坐在屏风后头,看了多久了?
「今天又在唱哪出戏呢。我在台上还是台下?事先都不说一声的。」
这句话她虽带笑说的,但心?里恼火藏不住,从晶亮的眼?睛里明晃晃溢出几分。
她原本站在书桌侧边,如?今萧挽风站在身侧,她便绕开半圈,人转去书桌另一侧。
纤长的手指尖摆弄着铜镇纸。只要一句应答不对,即就要砸了镇纸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