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现如今,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关于那份先帝遗诏,是否是真的?为何突然出现?在此之前,你真的去找过听鹤山庄?」
据他所查,一月前,裴栢松曾命人打听过听鹤山庄。
那份先帝遗诏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事关社稷,裴栢松也绝不可能去造一份遗诏出来。
这个听鹤山庄来历不明,正邪难分,裴栢松极有可能被人暗中挑拨。
裴栢松摇着头,激动地道:「顾兄!我亲手验过那份遗诏,确实是先皇亲笔手书,亲自盖印!怎可能是假的!你可知,那份遗诏我是从哪儿找到的吗?」
顾青渊不知。
裴栢松凄凉一笑,满目悲怆。
「说来觉得可悲,我是在那女人的床塌底下找到的!为了找到这份遗诏,我主动向那女人献殷勤,在她熟睡之际,爬到床底才得来的!」
顾青渊惊得凝眸蹙眉,他不敢想像裴栢松心里经历过怎样的苦楚。
「那你是如何知晓那诏书在那里的?是听鹤山庄给你的消息?」
裴栢松往墙上一靠,微闭着双眼,似在思考,半晌后……
「是谢无寒……听鹤山庄只告诉我,让我去找谢无寒,我以粮草和刀械才换得他这个消息。」
「你还记得十年前寿宴之时,谢无寒被逐出都城,无诏不得进入之事吗?当年,他就已知道诏书一事,一直隐而不发,是想等一个时机。」
「还是我太操之过急了……只怕是坏了他的计划,如今诏书肯定已被那女人烧毁,物证不在,百口莫辩!」
裴栢松平静地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顾青渊手捂着嘴,站起身来,深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一边踱步,一边分析道:
「这事太过蹊跷,听鹤山庄是如何确定谢无寒会知道先帝遗诏?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裴栢松喘着沉重的气息,他缓慢起身,一步一步地朝顾青渊走去。
顾青渊停下脚步,他拉住顾青渊的衣袖,顾青渊将他扶住。
裴栢松语重心长地道:
「顾兄,你我认识十数载,我知你一向为官清正,忠君爱民,想要这天下太平,百姓安生。」
「可要是这君,根本就不是先帝之血脉呢?是不知哪儿来的野种呢?你还能忠心如一吗?」
用尽力气的裴栢松双目通红地直视着顾青渊,如深海般的双眸似有无尽的不甘。
顾青渊怔怔地站在那,心底某处的坚定出现了裂痕。
你还能忠心如一吗?
出了天牢,这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