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群玉无意识地转头?,谢望小心翼翼地离她远些,总算得以起身。
只是?甫一下床,便看见地上有?件天青色的?锦袍。
这是?男子的?样式,但显然?不是?他常穿的?衣衫。
谢望将地上的?衣裳全都捡起来挂在椸架上,唯独这件男子外?袍,却是?偷偷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藏好。
难道就因为他在病中,玉儿又认识了什么旁的?郎君不成?
谢望心中暗地生出许多猜测,直到他披上大氅,弓着身轻咳出声。
怕吵醒群玉,他快步离开?内殿,李全福原本还在打瞌睡,冷不丁见圣上醒了,又惊又喜。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就被谢望抬手?制止,“出去再说?。”
李全福心知圣上这是?怕吵到郡主,当即点头?就要去扶他。
怎料谢望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还没虚到这般地步,连忙摆摆手?,硬是?抬步出了门。
等到了主殿,谢望睃视一圈,淡淡问道:“朕昏迷有?多久了?”
李全福声音难掩激动,“回?圣上,有?一旬多了。”
先前他一日比一日嗜睡,醒来的?愈发地迟,谢望便也料到了,有?朝一日自己恐怕会昏迷。
至于醒不醒的?过来,倒是?要看命数了。
他病重之前,吩咐朝中政务暂时由高诩、姜腾处理,只是?二人到底是?武将,只怕文官那边难以服众。
谢望又写了两封密信,分别送往韦仲书和崔濯,凡是?上奏于他的?折子,务必经他二人之手?,再由内侍省的?小黄门送到紫宸殿。
如今桌案上的?折子已经快摞不下了,谢望忍不住皱了皱眉,又问:“怎么不见七皇叔?”
自从立下传位遗诏后,谢望便派了玄铁军中暗卫,去玉佛寺寻尚在修行的?七皇叔持空。
人倒是?寻到了,只不过他说?什么也不愿沾染这些凡尘俗物。
李全福低着眉眼,惴惴不安道:“那位给?圣上回?了封信,奴婢这就取来。”
等他拿来时,谢望摸着信封感觉重量不对。
打开?后信封中没有?信笺,除了一支有?些干涸的?松枝。
“这、这是?何意?”见圣上无奈扶额,李全福同样大吃一惊。
“他这是?要效仿碣石仙人,也罢,师叔既然?靠不住,那便在宗亲里寻吧。”
谢望按了按脑袋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透着丝丝冷意。
李全福从前跟着师父曹大伴读过几?卷书,倒也听过碣石仙人的?名号。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难怪圣上放弃去寻那人,只怕玉佛寺里早就人去楼空。
谢望刚醒便要处理公务,却叫李全福劝住,“圣上,不妨宣曾太医过来为您看诊?”
“不必,朕心里有?数。”
寻常大夫就算是?看来看去,也只能诊断出他这是?风寒,即便是?精通医术的?师父,替他把过脉后同样是?一言不发。
谢望自知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如今他也没想到自己昏迷过后,竟然?还会醒来。
那么自然?要利用好清醒的?时间,多做些安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