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七似乎好奇,“在那?里,我是什?么样的?”
江宁形容:“你?抓着一把刻刀,边走向楼梯间,边划着自己的手?,任由血液滴落;你?还用指甲扒电梯门,扒到指甲盖剥落,出了很多?血,你?也无所谓。”
茆七已经?可以想像得到,那?是怎样一副不可名状的恐怖画面,活像被鬼附体。
江宁又?继续说:“你?买鱼的鱼行,老板翻看订货单,你?并没?有?订购鱼缸。还有?那?家理?发店,其实?你?在前一天进去剪掉了长发,老板认识你?,才会说那?些话。你?的行车记录仪也……我给你?看看录像吧。”
“不用。”
江宁瞥眼茆七,她背向光,看不透表情。他犹豫着开口:“在你?的行车记录仪里,你?在一块空旷草地,虚空作登高踩梯动作,背后似乎有?人追你?,你?惊恐万分,甚至还用刻刀在身后戳刺,戳刺向那?些空气。我在甘蔗地找到你?那?时,你?满脸的血,其实?……其实?是……”
他不忍再说。
就听?茆七发出凉凉的笑声,轻吐气息,“然后呢?”
江宁继续道:“你?手?上应该有?道旧伤口,是你?撕开伤口往自己身上抹的血。”
“呵呵,呵呵。”茆七笑着。
江宁听?着,发苦。
茆七吁气,“听?起来像疯子。”
大国发过来的病案本,其实?是茆七的精神科诊断书,主治医师签名为李亭甲。
江宁藏下了,问别的,“所以你?是真的不记得江然了吗?”
茆七指着自己胸口,说:“你?在问我吗?是真的问我吗?我都不知道你?问的谁。”
说完,状若平常地安静。
太静了,反而有?妖,江宁觉得这种状态反而危险。他想起李亭甲,他应该会有?办法。
“茆七,去看医生吧,为了你?自己,别逃避。”
茆七闻言十分不解,“什?么为我自己?我在逃避什?么?你?要?让我接受什?么?”
江宁哑然。够了,这些事实?已经?够了。
茆七笑起来,眉眼弯如泓月。
你?见过乡下的夜空吗?晴时月,会下雨。
就像此时茆七的眼睛。
她说:“你?,和他,他们?,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医院,那?些追着我的声音,你?们?到底想要?我接受什?么?说呀?说啊!”
她说到最后,大声质问,“我真的,好好地蜷缩着过活了,为什?么要?这样?我也等?到了想等?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别这样好吗?别这样……”茆七边说边退,在江宁一个?反应不及下,冲出门去。
江宁追出来时,她已经?搭乘电梯下了楼。
打车,去白马咖啡馆。
茆七甚至不知道仲翰如的住址,她本能地要?去那?里。
半下午的天,骄阳似火。
很快到了,茆七下车,站到烈日底下,目光不清。
这次,她仍旧看不到馆内的景和人,她也不敢进去看,怕命运再次薄待。
“仲夏如,仲夏如,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