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杙诧异道:“你就是向暝?”青年点点头。岑杙想起那册子?上记录的户主信息,年纪倒是符合,只是好奇:“不知那车中的老夫人和兄台的关系是……?”“夫人。”青年回答言简意赅。这相当于什么也没说,岑杙一头雾水,便也不好再问。请对方进入书房。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人从车厢里被人人缓缓扶下来,瞧了瞧门楣上的石头牌匾,不禁喜上眉梢。回过头来,迫不及待地将车帘挑开,兴奋道:“夫人,快来瞧瞧这新宅子?,从外面看,还真是不错呢。”车前悬挂的玉铃铛叮叮地响了几下,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脚踩车板声,一个裹着墨羽斗篷的中年妇人从帘后弓腰步出。高挑的姿影在车前略一驻足,睬了眼那门匾上直白醒目的“不老鲤鱼上钩与此同时在南面的岑府大宅中,岑杙正在审核那名叫向暝的青年重新补录的内容。“姓名,向暝。男,二十七岁,未婚,现籍贯江阳郡,原籍贯曲阳郡。幼失怙恃。父母名不详,无?姊妹兄弟。先帝端成末年出生,自幼由江氏抚养长大。除颜湖大宅外,个人再无?私宅田地。是这样,没错吧?”青年双手叠放在腹前,果断地点了点头。岑杙余光瞄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琢磨道:“也就是说,这?个江氏相当于你的……义母?”“是夫人。”青年再次纠正。又是夫人。岑杙脑海中回忆起那位老?夫人苍老?沙哑的声音,虽未见到其人,但这?面冷气傲的青年对她似乎很是尊敬。不知是何方神圣?青年看看窗外的黑影,似乎有些?着急了,便开始催道,“可以了吗?”“哦,马上就好了。”岑杙搓着纸往下翻,“是这样的,按照程序,我?还有几个必要的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配合。”向暝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岑杙发现他很不爱说话,凡事能用行动表示的,绝不多嘴一句。她清了清嗓子,严肃提问:“这?宅子是你家夫人买来寄放在你名下的吗?”瞧他脸色不善,岑杙道:“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家夫人。只是朝廷有明文规定,一?姓之家最多只能在京城购买两处私宅。为防止有些?豪强借他人名义兼并宅地,朝廷对这?一?块一?向严格把关的。”她想起那日向暝替“夫人”问宅事宜,心中有七分断定,这?宅子的实际主人并非向暝,而是那位老?夫人,只不过寄放在他名下。有很多心怀鬼胎的豪强为了兼并宅地,都会这?么?干,如果这?个口子一?开,平民百姓就很难买到宅子了。是以多问了几句。向暝瞬目表示理解,随后直截了当?道:“不是,是我自己买的。”“你无?私宅田地,又无?其他收入,如何买得起二十万两的宅子?”“我?有例银,每年夫人会划拨一万两例银进我?的私库。我?已经跟在夫人身边二十七年,那就有二十七万两。足够买一座宅子了。”岑杙咋舌,“一?万两?你夫人究竟什么?来头,怎地出手这?般阔绰?”青年目中寒光一?闪,岑杙暗忖难道连问一句都不行?他还想打人不成?却听他道:“窗外有人!”话音刚落,桌上烛影晃动,有什么?东西如利箭一?般从眼前飞了出去,“扑”的一?声刺破了窗纸。与此同时,窗外传来“啊”得一?声尖叫,继以扑通哗啦的杯盏碎裂声。岑杙惊骇咋舌,反应过来忙跑出去看,见?姜小园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窗外,毛发直竖手?臂内外张,一?只毛细笔杆正横插在她的飞云髻上,不偏不倚,正中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