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在心里打赌这男孩能不能跑掉。一边赌他能重获自由,一边赌他最终还是奴隶。
没过一会儿,男孩被士兵抓了过来。贩子将男孩栓在一根杆上,抓起鞭子就抽。男孩忍着痛,满眼恨意地瞪着人贩子,像一只隐忍的小兽。
江旭来了兴致,快步过去。
贩子见有客人,停下抽打,堆起笑脸迎接。
“这男孩儿,多大了?”
见江旭指的是被栓着的这个,贩子跨一步,挡住男孩:“老板,这个不好管,我这儿还有很多听话的,您看看别的呢?”
“听清楚我问的什么。”
江旭皱皱眉头,再让他重复一遍他可就真发火了。
“十二左右。”
“他刚刚怎么跑出去的?”
“不知道上哪藏了根铁丝,一个功夫没看着,撬开了锁,别的听话都没动,就他一下窜出去。”
“聪明,”江旭顺口夸一句,男孩的眼睛亮起来,“就他。”
贩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老板,这个,刚刚差点跑了的这个?”
“对,就他。”
对贩子来讲,这男孩就是个烫手山芋。有人愿接是好事,可转头反悔,败坏的是他做生意的名声。
见贩子犹豫不决,商人最懂商人,江旭知晓他在想什么,直说:“放心,出了事我不来找你。”
听见这话,贩子把心放回肚子,高高兴兴收了江旭三百文钱(一千文=一两银),将栓男孩的绳子交到王奎手里。
王奎看眼江旭,又看眼男孩,似乎在问,这就是新管家?
江旭点点头,走到一处空档,问暂时温顺的男孩:“有名字吗?”
“没有。”
“那你叫阳升,太阳的‘阳’,升起的‘升’,”说着,林旭让王奎松开绳子,“是走是留随你,不过你跑到哪,我的人就会追到哪。赐了名,你便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没我允许不得擅作主张。明白吗?”
不知是虚以委蛇还是真心流露,阳升点头,自己拿着绳子,规规矩矩地跟在两人身后。
再逛一圈下来,没别的看上的。三人打道回府,江旭让人给阳升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看着还是个正派小伙。
“十二岁,年纪小了点。”
“我十五了,”阳升突然反驳,“成年了。”
“你应该称自己为‘鄙人’,‘在下’,或是‘奴才’,”江旭纠正他,见阳升不服气,又说,“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别扯什么平等,一开始我们的位置就不平等。你在下层,就得遵守下层的规矩,等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平起平坐了,再说‘我’,明白吗?地位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嘴说的。”他不强求阳升记着奴隶身份,但敬意必须要有。
江旭的确看上了这男孩。不知为何,阳升眼里的狠劲儿让他想看看阳升是头凶猛的狼,还是只护食的狗。他又想打赌了。
自己和自己赌,赌注都没有,真没意思。
他让人带阳升下去吃饱饭,想起来还买了个女奴。问了人,说是人刚送到,这会儿也在洗漱。
“江爷,现在要见吗?”
“罢了,”江旭摆摆手,“收拾间屋子让她先住着。”
等月晓回来,她的价值有待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