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恶心对方,确实是以其人之道狠狠治了元山书院,把强加的罪恶甩回给对方头上。
只是数百人就这么化作血泥。
眼下两方的鏖战,修仙界此刻就像是数千年前的草原。
哪里有道心有禅思,有的只是一群强大后与野兽没有区别的凡人在弱肉强食。
他们就像是在精致优雅的洪荒之中,以诗曲剑文在磨牙吮血罢了!
她回头看向弓筵月,他面纱下勾起笑意,对这手段毫不心虚,反而有种狠狠打了元山书院虚伪假面的爽快得意。
羡泽甚至怀疑,连这些几百人都可能是不信真龙的其他教派,是伽萨教的敌人,弓筵月故意引诱对西狄不熟悉的元山书院去捉住他们,借元山书院的手排除异己。
羡泽在闲丰集就见过伽萨教的手段,听说他们对待众多仙门的分舵时,手段比这更残忍,戈左会像是对待西狄俘虏一样,割下那些年轻弟子的头颅,穿在长枪上,以暗火点燃作灯,眼窝发光,扎在山门两侧。
伽萨教的问题也出在这里。
羡泽不评价他们的残忍,因为在这个环境下他们不残忍就活不下去。
但如果,她真的认同伽萨教作为自己的附庸,那么伽萨教一切的所作所为,也都会算在真龙头上。
继续与伽萨教强绑定的最好结果,就是她与伽萨教一同出征,亲身上阵成为中原信仰,把那些不从的宗门都屠个遍,最后坐镇九洲十八川,伽萨教成为最大宗门,她成神而弓筵月称王。
到时候,说不定与她有关的“教义”与“神性”,都会由真正实施统治的“王”来定义。
如果只有伽萨教这一把刀,论选哪条路,都是被动,最终只有万人屠戮或高高在上这两个结局。
就像是她拿回第一枚金核时候就想明白的——
她必须要得到非常广泛的支持。
羡泽不愿意再多停留,特别是不愿意在此刻力量未满、危机四伏之时,卷入最会互害的凡人之争。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弓筵月,她将头纱放下来遮住头顶,脚踏艮山巨剑,如一个在庞大战场上最不起眼的小虫般,朝着西方御剑飞去。
弓筵月没想到她如此快速转身离去,手扶着神庙的浮雕,望向她向月飞行的身影,但终究没有喊她的名字。
羡泽即将飞出乌叶卡之际,却没料想到,数百人摔死后的寂静中,那慷慨激昂的声音继续颂念,那虚浮于空中的白光灵笔再次移动,提笔在空中写下一行字,来指责戈左等人的行径:
“白骨丘山,苍生何罪有!”
“天地不仁,正道为菹醢!①”
这两句看似悲痛豪迈的诗句,像是元山书院的发号令,无数修仙者从甲板上飞身而下,各色法术亮起,刀尖映射白字的光芒。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