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灵隐垂下眼,声音不轻不重:“是!”
易昉快要疯了,内心扭曲的恨意像是一团烈火,快要将她烧化。
“一年,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不管你是否愿意,我会想尽一切法子,带你回易氏。”
“好!”司灵隐温顺地?不像话。
“勾异将军现下身藏何处?”
易昉心头才被压了下去的火气,顷刻间又被勾了起来。
她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愤愤地?拍在司灵隐胸膛上。
“那云羡,是你们的人?”
司灵隐慢条斯理地?打开纸,头也没抬:“各取所需罢了。”
“给我个信物!”
“嗯?”司灵隐不解。
易昉不耐道:“若是你反悔呢?”
“就那个,给我罢。”易昉盯着?他藏在袖口内的那尾拂尘。
见他发着?怔,嗤笑:“怎么??舍不得??”
司灵隐将拂尘抽了出来。
易昉接过,手指轻轻来回抚摸着?拂丝,说:“一年后?,我会再来寻你,你若再有理由,休怪我不客气!”
易昉走了,狭小的营帐变得?空旷,外头喧哗的声音无?孔不入。
司灵隐吹灭了蜡烛,心头缺了一块儿,空落落的。
那拂尘是师父给他的,师父为取父亲悬挂于城门的头颅而死,他欠师父的,怎么?也还不清。
如今又将其?唯一的遗物赠予他人。
司灵隐自嘲地?笑了,他可真是,罪大恶极啊!
恍惚间,黑暗中?隐约浮现一张苍白消瘦,笑意盈盈的脸,她将包得?粽子似的手伸到他面前,满脸委屈:“师父!”
值得?的,对么??
他久溺深海,司遥则是一根稻草,载着?他破烂的心,风雨飘摇的,流向天边,去寻那一道光,一道不再沉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