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溪看着一直提不起精神的秦丰,心里生出一丝不平。他为了信仰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走的时候就这样平静?很快,车子到达了运输机停着的地方,杨桃溪才发现,她想错了。一样分别两样情(6)空阔的停机坪上,站了一列列整齐的队伍。车子刚停下,便有人喊道:“敬礼!”百多人组成的方阵,齐唰唰的举臂。徐嘉喜已经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秦丰的情绪明显的激动了起来,他推开了车门,拒绝了徐嘉喜和伍排长、周浑的搀扶,倔强而艰难的下了车,靠着车门,冲着众人回了个礼:“稍息!”又是齐唰唰的行动。“伍红星,周浑,归队。”秦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他靠着车门,一条腿站着,却依旧笔直,仿佛从没有受过伤般。“是。”伍排长和周浑立即归队。接着,就是几个排长出列向秦丰汇报。一切,就好像秦丰外出归来,他们组织了人手来向他汇报训练情况一般。秦丰也如平常一样对众人做了训话。离开的时间,也到了。秦丰在几个排长的帮助下上了运输机。杨桃溪和徐嘉喜跟在后面,行李也被安置妥当。“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舱门关上,外面突然响起了整齐的歌声。秦丰坐得笔直,眼泪却“唰”的下来了。徐嘉喜坐在他身边,抹着眼泪,握住了他的手。杨桃溪望着窗外的人,听着那歌声,心情复杂。她就说了,她最讨厌送别,可是,这样的送别,却给她一种想哭的感动。这是一种……她两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感动。上辈子,她习惯了孤独。这辈子……运输机已经开始滑行。窗外景物倒退,忽然,杨桃溪看到远处站立的三个身影,不由瞪大了眼睛。骗子!说好不送别,说好的她去上学他去上班,又偷偷来这儿送什么?心里鄙夷着夏择城,目光却再也移不开,直到看不见,杨桃溪才垂了眸,靠在位置上假寐。对面的秦丰和徐嘉喜依旧在默默流泪,气氛里弥漫着忧伤。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运输机再次落下。外面,汪晟已经开着车等着了。秦丰的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人直接送过去就可以。杨桃溪跟着汪晟先送了秦丰和徐嘉喜,这才回学校。“汪教员,你家里没事了吧?”杨桃溪关心了一句。“没事了,人没伤到,只是年纪大了,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医院里休养。”汪晟说着,看了杨桃溪一眼,“去过择城那儿了?有什么想法吗?”“该有什么想法?”杨桃溪看了他一眼。“有没有很向往那样的生活?”汪晟试探的问。“没有。”杨桃溪果断否认。她欣慕,她依恋,但,她没有向望。她才不要变成杨海夏那样的人!“一点点儿都没有?”汪晟惊诧的再次看了她一眼。“没有。”杨桃溪今晚让她好看(1)“谢谢教员,不过,我就算了。”杨桃溪婉言拒绝,也没解释自己考不考军校的事,“我出来太久了,考完试就得回家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程翠娟那句话的意思。想要好好活着,就得考军校……为什么?“多练练总是好的。”汪晟自觉都操碎了心,偏偏还没人领情,不由有些淡淡的忧伤。杨桃溪含笑不语,态度很坚定。不是她看不起汪晟的身手,而是,她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好吧,你要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汪晟叹息。“好。”杨桃溪这次应得很爽快。车子停好,她翻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把夏择城买的那些没拆封的特色小吃分了一半给汪晟,邵四峰给的也大多是吃的,她一样没留,全送到了周宜那儿。“你说……我家老邵让你带的?”周宜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大包,有些不太相信。“是的。”杨桃溪简单的说了这次遇到邵四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