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杨桃溪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声音已经冲了出来。“嗯。”老太公缓缓抬头看向她,混浊的眸中还隐隐带着水光,不过,他很快又垂了眸,放下了手里的放大镜,“回来了,书院怎么样了?”“都挺好的。”杨桃溪得到回应,那颗被揪起的心忽然又踏实的归了位,她浅笑着上前,拖了小凳子坐在老太公面前,仰着头说道,“您想去看看书院吗?”“可以吗?”老太公再次抬头,眼中多了一丝光亮。一定还活着“当然可以啦,那是我们家的,想去就能去。”杨桃溪笑道。“以后孩子们都要住在学校里了,他们都听惯了您讲古的,以后要是听不到多难过,我觉得,不如您和太婆一起搬到书院去住吧。”“长住就算了,我懒得挪。”老太公顿了顿,才摇了摇头。“用不着您动手呀,只要您点个头,其他事情由我包了。”杨桃溪立即顺着竿子爬,伸手拉住了老太公的手,撒娇道,“让您当山长您不干,那,您住书院那边,一周给孩子们讲两次古可次不?”“那也用不着长住那儿。”老太公有些心动。“书院的阵法比这儿的好,空气也好,住在那儿对您和太婆都有好处。”杨桃溪再接再励,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的想法真不错。“就在刚才,九叔婆偷偷来提醒我,说太婆最近的性格完全变了,以前多泼辣的一个人呀,现在都能跟他们笑了,说话还特别的温和,太公,容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和太婆不想等到舅公回来吗?”老太公的手轻颤了颤,视线落在桌上的信上,长长一叹:“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觉得,他一定还活着。”杨桃溪语气笃定。前世,老太公和老太太双双过世后一年,她那位年少时离家的舅公才回来,当时,因为那位舅公的生意关系,虎爷还特意跟她讲起过这件事,目的是想让她去见那位一面,拉拉关系,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去见面的人换成了杨青溪。听说,后来杨青溪得到了舅公的一大笔投资,只不过,没多久就以投资失败的理由将钱转进了虎爷集团。“但愿吧。”老太公再次重重的叹气,把信仔细的夹进了书里。“还有那些背后的黑手呢,您不想看着他们落网吗?”杨桃溪心里有些急。她怎么觉得老太公这次这么消极呢?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好啦,我同意搬去书院住。”老太公忽然笑了起来,抬手虚指了指杨桃溪,“你现在可是山长了,这么沉不住气可不行。”“太好了。”杨桃溪这才放下了心,“我给您找个最好的院子。”“之前不是听你说山上要建疗养院吗?那儿可建好了?”老太公摆摆手,问起了别的事。“应该快了,按着进度,应该年底竣工,等装修好,医疗设备和别的都到位,大概也要到明年了。”杨桃溪仔细算着时间,说道。“书院到底不是养老的地方,我们搬过去长住不合适,倒不如在疗养院那儿弄个房间,你姐夫越来越忙,他下面那几个弟弟妹妹也被各分了不少的事儿,你林爷爷那儿就冷清了,回头你跟丹丹讲一声,再忙,也不能忘记去看看。”老太公想了想,说起了林老头。“好,这事儿我一定抓紧。”杨桃溪心里一动,马上有了主意。医疗中心的设施没法到位,但是,住人的地方却是可以在年底之前赶出来的,医疗保障方面,现在也有桓大良和潭沁在,不比那些机器诊断差。“太婆!”忽然,台门口响起了一声惊呼。“好像是你八叔婆那边,快去看看。”老太公平时有些聋的耳朵这会儿竟格外的灵,一下子就听出了位置,催着杨桃溪出去。丧事杨桃溪匆匆出门。八叔婆只有一个儿子,十几年前一家人出了事没了,平时,都是她娘家侄子时不时过来看望一下,今天来的是她的曾侄孙周在平。“出什么事了?”隔壁的杨升一家人也跑了出来。“我太婆好像不好了。”周在平带着哭腔站在里屋的门边,可怜兮兮的回头应道。“什么?!”杨升奶奶惊了一下,“下午我还来看过她,她又说自己昨夜做了个梦,梦到红头发小鬼来抓她,我还说了她几句,当时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先让让。”杨桃溪抢在第一个,直接推开了周在平到了床边。八叔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微张,脸色看着有些灰白。杨桃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直接伸手探向了八叔婆的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