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面撒泼的男人视若无睹,张嘴继续骂骂咧咧:“一个白皮细狗,有钱开这么贵的车,妈的!”
教育的力量让程嘉定忍耐至此,再无半分包容,抬腿顶着男人的胸口,重重往前踹了一脚,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男人捂着胸口大声哀嚎:“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
程嘉定过去踩他的嘴,用脚尖反复捻蹭,狭长双眸恣意上扬,里面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冷戾,字字森寒:“我他妈——”
“我他妈的是你祖宗。”
……
处理好事故后续,最后一缕夕阳余韵在山头将落未落,橙红光晕与夜幕模糊接轨,城市处于明暗交替之间。
梁靖森走在前面,半天没听到动静,转过头。就见程嘉定如行尸走肉,走得极其慢,眉心拧着烦躁,明显心不在焉。
他站定,喊了声:“至于吗?”
程嘉定像是刚被安回意识,看过来的目光不够聚焦,也像是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种样貌,梁靖森第一次见,无半分嘲讽,只觉得唏嘘。他不仅想抽他一巴掌,还想痛骂他。
就这样的能耐,以前装什么风流纨绔?
差得远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程嘉定眼中又失了光,把玩着掌中的打火机,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金属玩意儿捏碎裂,骨节全都凸起,泛白得可怖。
梁靖森夺过来,一把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她是死了吗?”他面容冷静,反问:“你想她就去找,别在这给我找麻烦。”
认识这么久,程嘉定性格不温和,但也绝不算狠戾。但今天这一幕实在是让他开了眼,原来这人打架下手这么狠,用鞋底踩对方的嘴,伤得下半张脸都花了。
但既然有这种狠硬心性,为什么对待一个女人如此磨磨唧唧。他不懂。
被朋友质问,程嘉定说不上话,低垂的眼睫覆藏里面细腻的情绪,沉默着像是在认真思考答案。
许久,他说:“她现在根本不想见我。”
不然就不会匆匆离开。
躲去她朋友那儿。
航班信息他早已查过,目的地在山西。和云浅交往的时候,他对她朋友有所了解,籍贯就是山西,汾阳人。
难就难在他顺心必然违她的心。
他不想再伤她。
犹豫间,梁靖森拿出手机,三两下操作后,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消息提醒,程嘉定低头看手机。
秋叶簌黄,大道明亮,一男一女正装出席,姿势亲昵,女孩主动垫脚贴着男人耳朵说话,身影相搭,如是柔情蜜意。
梁靖森幽幽道:“强扭的瓜未必不甜。”
霎时点亮程嘉定心中的黯淡。
没错,事在人为。
未必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