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程嘉定或许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时,更加确信了这个说法,以为她心理不健康,才会频繁出现在她身边,照顾她,陪她出去玩。
现在通通不重要了。
云浅让小姨放心,开玩笑似的作保证:“以后我一个人也会好好生活,因为我发现,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我没享受过。”
运动延长了她精神上的生命。
她远比之前的云浅更坚强。
看着精气神明显比上次见面要好的外甥女,林洛姗才是真的放心,忍不住感慨:“你过得好,你妈妈肯定会开心的。”
提起妈妈,云浅神情一怔,随后笑着点点头:“我年前去给她扫墓了,她还是那样漂亮,眼神温柔地看着我。我说走的时候,风好像都静了,所以妈妈肯定听到我说的话了。”
林洛姗神情温和,像在留住小女孩的梦,声音又低又轻:“她说什么?”
闻言,云浅眼里柔情加深,说起来自已都笑了,“她说希望我快乐呀。”
她告诉妈妈,她正在学着释怀,在自已瘠瘦的骨骼上疯长血肉,丰润长久以来缺失的感受爱的能力,她会获得朴实的幸福。
父爱完不完整已经不重要,妈妈是她永远的妈妈,她得到过她倾尽所有又不求回报的爱,已经足够了。
亲情,并没有将她抛弃。
云浅走出餐厅,仰头看冬日里的烈阳,只感觉温暖得不真实。她眯眼看了会儿,对着雪后洗净的蔚蓝天空弯起嘴角,再往前走,心里是有力量的。
以前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她不后悔。但以后,她要谨慎地做决定,只为自已开心,爱情,亲情,友情,都一样。
到初八的时候,春节氛围几乎淡没了。云浅才愿意走出家门,去商场添些开春要穿的衣服。
她一个人,时间很宽裕,走走停停地闲逛,注意力并不集中。
就听到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声音:“云浅?还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呢。”
云浅循声看去,心头一颤,眼神凝固在对方的脸上。那是漂亮的一张脸,心眼却是黑的,高中时候带头嘲笑她,是孤立她的元凶。
她甚至怀疑过,隔壁班骗她谈恋爱的男生和她是同伙,两人狼狈为奸。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对碰,云浅没说话,那女生继续尖酸开口:“还以为你能出国留学呢,你家不是很有钱么,破落了?”
云浅静静看着,不想理,越过她就要走。
被那女生拉住胳膊。
云浅嫌恶地挣脱。
“真不经逗。”女生哼笑一声,追过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初十有高中同学的聚会,你来呗。”
见云浅没答,她笑着慢慢说:“其实大家都挺想你的,也想为当年的不懂事给你道个歉。”
呵。
云浅溢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是吗。”
女生扬眉,还在笑:“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