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等待音响了很久,都没被接听。她下意识以为,又是他的作弄。撂下电话,她就站在入口门口,不进去,干等。
整整半小时,电话才响起,云浅感觉自已身体都要被冻僵了,脸颊红着,恼怒地接听:“您忙完了?”
听筒里安静一瞬,程嘉定才说话:“刚刚在打球,没看手机。你到了吗?”
“……”
他一正经,她突然觉得自已在无理取闹,语气一下子就弱下来:“在门口。”
“嗯。”程嘉定说,“我现在出去接你。”
通话结束后,云浅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变正常了?明明之前还不可理喻,三番两次到她面前找茬儿。
举着手机的胳膊刚放下,程嘉定的身影就出现在球馆门口,推开面前明亮的一片玻璃门,穿着单薄的运动服朝她走来。
无需刻意打扮,就衬得宽肩细腰,身形高大,尤其运动后充血偾张的胳膊肌肉线条,蕴着成熟男性的力量感。
云浅眯眼看着,感觉心跳在加快,视线被迫往上移,落在他缀着细密汗珠的额头,碎发几缕润湿贴在鬓角,浑身团绕着剧烈运动后的热燥。
“你……”
她欲言又止,不想关心他会不会感冒。就感觉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脸上,惊得她眼睫一颤。
程嘉定摩挲着她通红的脸蛋,眉心拧起,“怎么冻成这样,走着来的?”
“……”
云浅的脸太凉了,他手心很热,熨贴着她皮肤都感觉冰手,稍微摩挲两下,感觉她整张脸都被冻得僵硬,做不出灵活的表情。
程嘉定改为两只手搓她的脸。
云浅眼睫凌乱地眨,两颊很快回温,被冻出的红已经变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粉晕,热气扑脸。她挡开他的手,转过身,自已揉搓脸颊,嘟哝道,“不用你假好心。”
程嘉定看了眼僵在半空的手,嘴角轻勾,转身往室内走,散漫地丢了句:“那就别到我面前卖可怜。”
“……”
谁装可怜了?
云浅瞪他走远的身影,不情愿地跟上去,并肩行走时,嗓音清晰:“是你对我动手动脚,可不是我的问题。”
“昂。”
程嘉定只懒懒应了声,什么都没再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疯狂蔓延,云浅明明是来道歉的,现在见到他本人,又觉得有口难开。她努力在心里打腹稿,好不容易想好要说了,就看到在场内打球的两位熟人。
裴玉朝她摆手,“你来啦,快过来一起玩。”
梁靖森正在喝水,睨过来一眼,神情未见波澜,永远是那副清清冷冷的寡薄样子。
云浅想了一路的道歉现在彻底胎死腹中。有他们在,她更难和程嘉定低头,也不想谈论私事,只能先朝裴玉走去。
“你有衣服吗?没有的话我借你。”
裴玉很热情,拉着她到旁边说话。
云浅来过这里一次,运动服放在程嘉定的vlp休息室,不知道后来有没有被他丢掉。
她点了下头,看向走到梁靖森旁边的程嘉定,眼神飘忽:“我那套衣服……还在你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