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定守住最后的底线,不说软话。
也不肯让她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往的路人和护土都投来关注的目光,甚至有好心的女孩以为她被欺负,主动问她:“你认识他吗?需要帮忙吗?”
云浅不想闹得太僵,摇摇头,“没事,谢谢。”
程嘉定那张帅得直观的脸,竟也会有一天被人当做变态。但其实,他比变态还可怕,他会玩弄人心。
“松开我。”
旁边关注的人离开,云浅又用力推搡禁锢自已的男人。依旧是那样,程嘉定身形丝毫未动,只有她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就在云浅觉得要在这和他耗死时,身后响起一道稚嫩清亮的声音:“不许欺负我姐姐!”
她来不及回头,云翼就套着束着胳膊的石膏朝程嘉定冲去,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推他,看孤注一掷的气势,要和对方鱼死网破。
可一个八岁的孩子又有多少力气,对上程嘉定,与鸡蛋碰石头没差。
甚至,是程嘉定看到他胳膊打了石膏,主动往旁边退了一步。
就被云翼追着打,他气势不减:“不许欺负我姐姐!快走开!”
云浅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因感情的挫败逼红的眼眶明明已经干涩,又在此刻因为云翼的保护,重新润湿。
她一直觉得两人的姐弟情像过家家,没想到,认知肮脏软弱的,一直是她。
云翼一下接一下打着程嘉定,但身高差太大,十分费力。不知是因为他心里害怕,还是身体不舒服,小小一张脸,有种失了血色的苍白。
程嘉定不想吓到孩子,松开云浅的手。
后者瞬间往后跑去,喊云翼:“快过来!”
姐弟俩像是提前商量过似的,一前一后从他面前跑开,身影匆匆,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好像他真的是洪水猛兽。
程嘉定忿闷地咬紧牙关,双拳蜷握,用力得骨节生出咔咔响声。他恨自已,让云浅如此的畏怕他。
这种无力,将他近二十年的人生翻覆,深情的根,生不出多情的种子。他的爱根植骨血中,从不寡薄。
分手就要分得彻底。
云浅还没时间感受伤心和痛苦,先回了家,让提前联系好的货拉拉司机到门口等着,工人跟她进去搬东西。
整整三大箱子,都是程嘉定给她买的鞋和衣服。旁边单独装进纸袋的,是他去年国庆送她的围巾,是意义特别的第一份礼物。
临走前,云浅看到橱柜中摆放的粉色盒子,一并交给工人送走。她清除了自已家里所有和程嘉定有关的痕迹。
安顿好云翼后,她一张机票飞去山西。
从医院出来,程嘉定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长途飞行后缺乏休息,一双狭长的眸子浮现深暗的血丝,压出满眼倦气。
上车后也不知道往哪去。
他看手机,点开梁靖森的消息框,言简意赅:【出来待会儿】
梁靖森最近在京市,对朋友是随叫随到,很快开车出来。他们口味相当,都不沾辣,选了家粤式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