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和唐元在吕梁,住酒店。
和唐元刚见面,她就直说了和程嘉定分手的事。对亲近的朋友,她不想隐瞒,也不想伪装心情。她就是需要陪伴,就是需要转移注意力。
唐元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但在听说云浅分手后,不受控地收敛了说话的方式,怕哪句话没掌握好分寸,伤到她。
云浅性格细腻,感受痛苦的程度会深些。唐元顾及着,一直带她出去玩,等晚上累了再带她回来睡觉。
一开始,她以为云浅很坚强。但当晚,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想去洗手间,隐约听到了蒙在被子里啜泣的声音。
她那时才懂,动情更深的人很难放过自已。云浅表面表现得洒脱,心里隐忍的防线阈值就会双倍飙升,在夜深人静时一刀一刀地回割她的心。
她想劝劝云浅,又不知如何张口。
说到底,她是他们这场恋爱的局外人。
……
云浅睡得晚,醒来时已经中午,眼睛肿得有点看人模糊,让她倍感丢脸,缩在被子里不想起床。
唐元早就醒了,不想吵她,才戴着耳机在玩手机。
两人就这样假装到下午两点。
云浅躺得脑袋晕沉,实在躲不下去,坐起来。听到声音,唐元也跟着起身,关心地说了句:“你醒啦。”
“嗯。”
云浅侧着身问,“我把窗帘拉开了?”
唐元嗯声,“我去洗个澡。”
把空间完整地让给云浅。
后者站在窗边,视野开阔,看楼下,满眼的白。北方城市静悄悄的,又下雪了。
还没过农历除夕,往前算今年第一场雪,是圣诞节那天。她初次去程嘉定的住处,在那里,他主动抱了她。
也是那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
看着,干冷的天又往下飘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坠得枝头堆积簇簇白雪。
云浅把窗户推开半边。
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凉意丝丝缕缕地往屋里钻,嵌入人的骨缝中,瞬间冻得她哆嗦。
云浅依旧没有关窗。
看着外面的雪花飞舞。
她在四楼,不知是否错觉,好像听到雪中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给这冷寂的雪景增添不少生气。
踮脚往下看,果然看到一道黑色身影。
那人身量很高,肩膀宽拓挺直,只在雪中站了一会儿,就落得满头白雪。有风出来,他身上的雪粒被簌簌飘走,但很快又落下新的,凝着空气中更寒凉的水分,在头上结了银霜。
冷风卷着雪花扑到他脸上,他依旧像下定了决心,扎在这北方低温的风雪中,巍然不动。
云浅觉得他好傻。
等人也可以先到酒店大厅里面。
唐元洗完澡出来,突然感觉房间里好冷,往里走几步,就看到云浅背身站在窗口,面前开了好大一道缝隙,寒风呼呼地往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