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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紫袖一看,一道大门上挂着「聚胜楼」的大字招牌,眼看要过年,自然妆点得金碧辉煌,门口贴着一条红纸剪的大鱼。他听衙门里的人说起过,知道此处是城里老饭庄,有一味「多福多寿鱼」最是出名,口彩又好,一年到头都有人来吃。只没想到白霜竟然为了道菜便要行窃,又想起徐五所言,当下一丝笑模样也没有,板起脸道:「不过是条鱼,你便没骨气了?若饿了要吃饭,如何不去做活?一天三顿都靠偷,早晚饿死了。」

白霜道:「官爷,不是这个儿。」突然气鼓鼓地,「我们院里有个老奶奶,没几天好活了,死之前就想吃口这个,我哪来的钱买?做活做活,到了年关都要歇业,壮大汉子都没人要,我伸伸手就有活做了?」

紫袖看他身上缝着几处补丁,袖口油光鋥亮跟铁打的一般,一张满月脸儿原本应当挺水灵,也隐隐瘦出了骨头印,便知他所言非虚。看看饭庄子里里外外也没贴着菜单子,便问道:「这个鱼要多少钱?」

白霜一听,忙伸出两个手指头笑道:「两钱银子。」

「啊?」紫袖失声叫出来,摆手道,「那我也出不起。什么味道要这样贵?」

白霜失望地说:「你买不起啊?」又咽了口水道,「我也没吃过,说是酸酸甜甜的,怪香。」

紫袖不爱吃鱼,却甚是同情他,便问道:「你会做饭不会?」白霜皱着脸道:「会。但不会做这个啊。」

紫袖道:「我带你去捉些鱼来,你自己烧罢。加些糖醋,多放姜,想必也是香的。」白霜思考一番道:「不一样罢?我单是穷,你怎么倒穷出花儿来了。」

寒风过处,不知谁家姑娘弹起了柳琴,琤琤琮琮,清亮的乐曲声从高楼流淌而下,逐渐掺杂在行人的喧嚷声中,四周透着年节的活泼喜气。

紫袖听了两声,叹口气说:「人都快没了,甜的苦的尝不出来。你有这份心意,只有比铺子里这些好,没有比不上的。」

白霜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吱声了。紫袖还要再向前走,便松开他道:「你若想去,明儿我轮休,你来果子胡同找我,第三个门就是。」走了两步回头笑道,「我家没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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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被抽打的一天~

第16章新桃旧符(6)

次日轮休,他起来练完剑,便将院门打开一半。不久果见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面孔白亮,正是白霜,赶紧唤他:「来来!」

白霜蹭进院来,面色尴尬,手里提着一兜子姜。紫袖便将他向屋里让,又抓干果子给他吃。白霜在街上耍得开,此刻倒拘谨了,又是推拒又是脸红,有了个孩子样儿。

紫袖笑道:「你这模样,像是来拜年一般。」白霜道:「哪里像,你倒像进了庙上供似的,生怕我不要。」两人笑起来。

白霜吃了几个干果,忽然说:「我吃了官爷的东西,却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连个谢都不好说。」紫袖便道:「我姓殷,名叫紫袖,你叫我声哥就是了。我就是个小捕快,甚么官爷的千万喊不得。」

白霜便笑道:「紫袖哥,你不像小捕快,你一点都不像官爷。」紫袖便道:「我刚来不久,自然不像样子。」

白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突然把头扭到一边,苦着脸道:「好酽的茶!跟我们院里老爷爷喝的一般。可算有这么一丁点儿像官爷了。」

紫袖连忙给他掺上些水,笑道:「对不住,我还琢磨着少放些,一抖就放多了,早就有人说我。」白霜喝着冲淡的茶水,便说:「可是从来没有官爷让我吃过果子。」手底下剥了一小把瓜子仁儿,递过来说,「我方才洗了手的。」

紫袖推拒不得,接过来吃,又想到主人还让一个孩子给自己剥瓜子,心下汗颜,问道:「你多大了?」白霜这才自己嗑起瓜子,边吃边说:「十六。」

紫袖惊讶道:「十六?我以为你最多十四。」白霜点点头道:「我个子小,就显小。」

紫袖想想自己十六岁的模样,心想:「他必定常吃不饱,头发也黄,此后不可再说他长得小了。」

凌云山虽不是甚么锦衣玉食之处,但吃穿从不短了他的,紫袖只道自己只是没有父母家人,独这一处和旁人大不相同,旁处应当差不太多,且世间处处都是如此;他在街上看过了些世情,这回又与白霜打交道,方知人与人在许多地方相差甚远。一面想着,一面又向白霜让些吃的。

白霜吃了一刻,便停了嘴问:「去哪里捉鱼?河里这时候也没甚么鱼了。」

紫袖道:「我上回去东边,看那附近有山和果树。城里头的河是那边淌过来的罢?咱们去那里捉。」

白霜愁道:「要去山里,鱼竿甚么的我也没有。」紫袖道:「放心,包在我身上。」当下在家里找了网兜并一个竹篓,让白霜拿些吃食,把姜撂在厨房,便出城向东边去。

太阳渐高,两人兴兴头头出来,也不觉冷。紫袖见白霜对路径甚是熟悉,便问:「你来过这山里?」

白霜道:「我本就是东村人,怎会不认得这里。不过从家里跑出来了,现在城南住。」又离他近些,神神秘秘地说,「我是上东村来的,可跟他们下东村的不一样。」

紫袖疑惑道:「甚么上东村下东村?」白霜:「上回不是砍死了人么?那是下东村。我们上东村可没有这样的事。」

紫袖方知东村还有上下之分,刚想说两句自己跟着拿人的见闻,想到那天呕得一塌糊涂的狼狈样子,又想到杜瑶山的黑脸,便不打算将衙门的事乱说,只道:「你不住在村里,倒是听说了。」

白霜得意道:「这有甚么不知道的?我跟你说,那家人邪门得很,都说是被魔教勾去了魂儿。」紫袖脸上的笑容登时散了,忙问:「甚么魔教?」

白霜向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方道:「那个砍人的姓孙,好像叫孙淘还是甚么,他家里种树的,便都叫他孙桃儿。他把自己小舅子开了膛,对罢?」紫袖惊讶道:「是亲戚么?你竟知道这么多。」

白霜当下激动起来,道:「你可算找对人了,我给你细说。那死了的小舅子姓李,他的姐姐与孙桃儿成亲,先被魔教勾了魂儿,跟着跑了;小舅子上门来砍姐夫,想必姐夫的魂魄也是被勾了些去,才将小舅子砍得稀烂。可不是白日中邪,家门不幸么?」想了想又道,「下东村多是从外地搬过去住的,那里风水不如上东村好,人不行。」

紫袖不管他的评语,只道:「李家姐姐跟着魔教走了?」白霜想了想说:「都这样说,魔教拐人,下毒,抢东西放火,扮叫花子拍孩子,都是有的。」

二人边聊边往山里走,不久便有些冷,紫袖脱下斗篷来披在白霜身上,自己拿了东西,分辨方向,便去找河。白霜穿他的斗篷太长,自己揪起来扎在腰里,跟在后头道:「你怎么知道那边有河?」

紫袖笑道:「我在山里待过些时日,哪里有河还能看不出来?」

他在山里专注玩了二十年,不要说找去河边,连去哪里挖蚯蚓,拿甚么做鱼竿,何处有鱼,乃至鱼儿何时肥何时瘦,早烂熟于胸,已练过不知多少次,比剑法可要顺手得多。当下取出随身带的小刀,就地取材,切削缠绑,带着白霜选下地盘来,飞速放好两个鱼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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