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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紫袖十分干脆地说:「毁了怕甚么?我有你呀!三哥说剑上是莲花纹,大抵是想分给我些光亮和智慧——都比不上你,因此反倒离我而去。第一是谁又有甚么要紧,反正我在你这里是第一。」他把展画屏的腰身用力抱了一抱,扬声叫道,「你就是天下!」

展画屏道:「说好听话你倒真是天下第一。」将他一把扛起来向前走去,「只不过也没甚么用,逃不过回家练剑。」

紫袖手舞足蹈地笑,再回到院里,便是暗无天日的练功。他也执起了竹竿,将一套浪淘沙剑法反反覆覆地比划。和金错春一战,虽然对方功力受损,危急关头也仍然可畏,自己竟然能使这剑法出来,这叫紫袖十分意外;只是再试却不复彼时流畅有力,越想做得好些,剑意越是不顺。

他苦恼几遭,忽然想到了甚么,干脆停了手,从凌云剑起手式开始,只把入门的十二招掰开揉碎去练,不厌其烦。展画屏全然不来打扰,由他自行参悟。到了五六日上,紫袖忽然将竹竿杵在地下发呆半晌,随后哈哈一笑。不等他抬手,展画屏一支竹竿已然「唰」地到了面前;他出竿相迎,被对面引着,三十七招逐一出手无不圆转,内息剑招融为一体,与几天前判若两人。两条竹竿叮咚相击,最后一式收尾,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额头汗落如雨,浑身湿透。

两人回到院里,展画屏扛着竹竿笑道:「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紫袖一面打来井水哗啦啦地冲洗,一面说道,「与其迷茫,不如回到最初的基本。你说过浮生十掌再繁杂也不外乎虚实二字,那么再难的剑招,也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剑化来。」他接过展画屏手中的布巾到处擦,又说,「我想了许久,为甚么练剑,如何去练剑,不同的人练不同的剑法,不变的又是甚么……最后还是回到凌云剑入门招式,就像回到头一天练剑那个时候……我现在懂了,你也一定记得自己第一天练武的样子。」

展画屏看着他侃侃而谈,竟有些感慨模样,望着他半晌,忽然说:「你跟我来。」

紫袖披着衣裳,跟他进了厢房。展画屏将大书架随手推开,地下竟然现出一块青石板;掀了起来,赫然是个空洞。他惊诧道:「这里还别有洞天了!」

两人沿着窄梯走了下去。底下不大,四壁悬着长长短短各式兵器共有十来件,仅长剑就有三柄,排在一处。紫袖大为惊喜,凑近去边看边笑:「还攒着私房货!是你还是兰汀藏的?」

展画屏也笑道:「你师父这些年总有些积蓄。」走过去在三柄长剑中挑了一遭,取下一柄递过来道:「你的。」

紫袖一时如在梦中,看看他,又看看剑,才接了过来,心头一喜:这剑入手轻重长短无不合衬,剑鞘雕镂如意云纹,中央环着小小一颗晶莹光润的玛瑙;拔出来瞧瞧,剑刃泛起一丝微光,虽不如常明剑锋锐清寒,却于庄严中另有一股肃杀之气。

他傻笑着跟在展画屏后头走了上来。展画屏将书架归位,回头见他面现微笑,轻轻抚摸剑身,对他道:「此剑名为『了生』,从今往后,归你所有。」紫袖抬头叹道:「好凶的名字!这是出手便致人死命了?」

展画屏道:「行走江湖,难免在生杀予夺间纠缠。看遍风云变幻,若能了生脱死,也算福气。」

他抬手摸摸紫袖的头,紫袖被那双眼中奇异的光彩所惑,仰起脸去亲他。房中一时寂静,他贴得甚近笑问:「你那时候在凌云阁书房中亲我,可曾想到会有这一天?」

「怎么?」展画屏道,「得了我的人,又得了我的东西,今天回头来算帐了?」揉着他尚带着水气的头发笑道,「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紫袖刻意抬起眉毛瞪着眼道:「你说得轻巧,这是警告我不要旧事重提的意思了?」又忍不住笑出来,「不怪你糊弄我,毕竟我一直稀里糊涂的……」

「只怪我看走了眼,」展画屏捏着他鼻尖说,「谁说你糊涂?做捕快时,已经能过得很好;如今又更聪明了些。」

紫袖吊在他胳膊上,在这三言两语间回顾着自身的变化,轻叹道:「有了你才更好。像是再世为人了。」

展画屏接过话头,促狭问道:「当真再世为人,还记得师父么?」

紫袖道:「我哪里管得了那样多?阿姐说下辈子要做男人,我又不知道下辈子托生在哪里,还做不做人了;我只知道这辈子,和你过的每一天,我都欢喜极了。」他环抱着展画屏,「你说得对,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已经过去,以后的还没有来,只有同你对视的这一刻才最真不过。」

展画屏深深凝望着他,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紫袖胸膛里猛地一颤。世间海誓山盟,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却从没向展画屏约过来生,那是他并不奢求的部分。面前这双眼睛,将他视作明月,真真切切给了他任何人都给不了的东西;一路同行,叫他从里到外都变得坚实。

他将剑放在桌角,自己却跳上桌坐着,说道:「从前我不喜欢自己,顶多喜欢自己身上像你的地方。如今我倒觉着……」他双手撑着桌面,向前微微倾身,冲着眼前的人一笑,「殷紫袖绝配展画屏。」

他肩上不曾系紧的衣裳滑了下来。四目相对,展画屏眼里跃动着火,俯下身猛烈地吻他。紫袖被他吻得头昏,从桌上跌进他的怀里。展画屏将他半推半抱,两个人踉踉跄跄一进一退,终于挤上墙壁。紫袖被按在窗边,额头和手臂抵着墙壁,在他猛烈的吮咬当中急促地喘息。他反手伸去背后,搂住展画屏的身躯,下巴被他的手臂拦着;他伸出舌尖轻轻舔那光润紧绷的皮肤,换来身后更深而激烈的涌动。

展画屏如此疯狂地索求,甚至不等他平息,便又开始新的一波攻势。他们从小书房一路鏖战,经过院中,廊下,直到卧房。紫袖只觉肉身在浪涛中颠簸,颠簸得天昏地暗,魂灵却飞了出来,与展画屏合为一体。

他因倦意睡去,又从那环绕的手臂中醒来。

后背贴着他强健的胸膛,仿佛缔结了一份契约,无比可靠,无比牢固,令他终于能够远行。他从前只想跟在展画屏身边,时时刻刻瞧着他;如今不同了,野心的藤蔓,在江湖风雨浇灌下长出了幼苗。

他要上京去,因为京城还有一条路。

六王爷既能拿到回雪镇魂丹,便和素墨脱不开干系;展画屏药已吃过,是不肯同他多说话了,自己却不一样。好不容易挣来的时机,自然要抓住,走向高处,找寻想要得到的东西,将手里这份契约握得更紧。他能在另一个位置上,为展画屏做点甚么。

他打定了主意,展画屏却比他更早收拾行装。紫袖正看时,展画屏说:「我要你帮一个忙。」

「师父忒客气了!」紫袖故作惊讶道,「但有吩咐,洪三必当尽力而为。」

展画屏慢条斯地道:「有传闻说,素墨师徒三人早已出海,今冬将从南边归来,最迟春季,便到海港——你还记得素墨是谁么?」

紫袖唇角翘起,呲牙一笑:自己猜得不错,两人想到一起去了。「自然记得,」他说,「只是我自己去,你放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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