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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想到这一层,他便去了几分担忧,全神将浮生十掌祭出来对敌。这掌法精巧多变,弗论远近皆能施展,他又习练精熟,因此尽管陈虎气势迫人,仍旧未见劣势。

他心下逐渐笃定,看这陈虎言行,应当就是代首领,只可惜身手虽好,却总归离金错春差着一层,在此处又被拘囿,一时被他虚虚实实绕得眼花,出手便见涩滞。两人衣衫在案前数寸擦过,紫袖卖个破绽,待他直取中宫,脚下一错,出手如电,攫住对方双腕轻轻一拧,却也明白不能当真伤他,随即卸劲不发,只将他向后推出。两人看似胜负未分,陈虎却不再动手,只向长泰帝请罪。

长泰帝手持酒盅,朝紫袖低声责备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紫袖连忙又拜倒,陈虎却像是得了消息,走出门去。片刻间萦绕在外的乐曲声便停了,宫人远去,不多时陈虎又进来,手上亮出一枚宫女常戴的短发簪。他径直走到紫袖身旁,提起他一只手腕,发簪贴着他的手指,极为精准地从指缝连接处刺进了手掌。血珠沿着掌纹滚落,滴了下来。紫袖伸出右手接着,不叫脏了御前的地砖。

深处筋脉被拨动,半条手臂不由自主地抽搐,他虽觉疼痛,面色却仍不变。那时金错春被他一剑刺伤,仍毫不睬,可想而知皇帝面前,包扎这般举动上不得台面。何况此时的痛,既不像那时被花有尽揭去指甲般惶恐,也不如在吴锦二身前自行将毒针刺入指尖的决绝。他经历过比这更痛更难的瞬间,如今既已来到这里,便没有后退的馀地,当下只将眼睛望着长泰帝,肃然道:「属下不怕刑罚,只不想受这份委屈!」

阁中除了鲜血滴落手掌的轻微声响,一丝人声也无。陈虎将他指缝扎过三记,手掌一翻,发簪随即向手腕疾刺而去,显然是要挑他的手筋。

紫袖正预备悄悄错开几分,长泰帝忽然道:「行了。」他乍听皇帝开口,便早已暗中运劲,手臂一绷,针尖刺进皮肤,便向一侧滑开去,只划破浅浅一道血痕。陈虎依言作罢,垂手而立。

长泰帝放下酒盅道:「这好歹是练武的手,毁了还怎么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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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留言和打赏~

不知道哪位英雄送了好多海星,

我看到之后一会儿呜一会儿嗷,

可以说是非常激动了,谢谢啦!

这周上了本周强推,上次更新忘了记下来,

在这里纪念一下,也感恩诸君赏光。

第141章贪海难离(5)

陈虎规矩站着,一语不发,紫袖打破沉默道:「既是练武,便不应被形所限;即使缺了手脚,也自有缺的练法。」

长泰帝像看着幼童玩闹,微微笑道:「净说些气话。长得好端端地,为何要缺它?」又低声问,「你这侍卫,还要不要做了?」

紫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终于道:「属下决心拼命练武,就是自认还能做。」

长泰帝便向一旁的陈虎道:「你看这小侍卫如何?」

陈虎恭敬答道:「殷侍卫武艺尚可,招式精妙之处,属下自愧不如。」

长泰帝「唔」了一声又问:「还有没有往上涨的势头了?」

「有。」仅仅一字,却是紫袖和陈虎同时出声。紫袖没憋住这一声,连忙闭紧了嘴巴。长泰帝像是忍俊不禁,注视着酒盅,含笑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陈虎便叫紫袖擦了血迹,带着他行过礼,又将他带出了水阁,沿着小路行去。紫袖自知有望,心内暗喜。果然走到单独一座大院之中,陈虎指了一间房给他,另外交代半晌,独自离开。紫袖略微松了一口气,见不多时又有人来送伤药给他敷手,更加心安,就此留下。

院里单独有人值守,房内物事一应俱全,二三十间房屋并未住满,只有不到十人,彼此也都警惕,各自不大搭话。他只照着陈虎所言,次日起按时跟着,到长泰帝身边去。

再次相见,皇帝仍旧温和,紫袖头一件事便是战战兢兢自责无礼,不但和上级动了手,还闹得血溅御前。长泰帝只笑道:「人上了年纪,最愁一件事,不像头些年记性好。喝两杯酒就糊涂起来,连点要紧事都记不住。」随即便不再提。紫袖自然是不信的,他的先皇考做梦醒来还能记得十贤,这位皇帝岂能连没睡着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然而这件事毕竟就此揭过,他便开始在宫里值守。一旦进了宫,才知道在王府算是清闲。虽然一概琐碎都有人管,他只需每日跟足皇帝三个时辰,只是片刻也放松不得,无论做甚么,必得眼观六路丶耳听八方,偶尔还要自寻藏身之处;陈虎亦会突然现身,以细节盘问。因此一班轮值下来,竟是疲倦得很,好在从前没少跟着杜瑶山在衙门里瞎转,花了两三天习惯过来,看出来的事也多了。

长泰帝的侍卫数量并不少,自从金错春做了首领,便以自己姓氏开头,将侍卫编作金银铜铁四班,各自负责不同的事。其中金字班便是贴身侍卫,他因出身王府,起初便归在金错春部下,隶属金字班,持金龙牌;也唯独金字班,能住在宫墙之内。

陈虎是银字班的头领,本不姓陈,只因立过大功,方获赐国姓;为人老成,金错春不在时,便由他总领四班。金错春既死,原本金字班数人也不明不白地消失,因此人丁寥落,补了几个进宫,陈虎却并未被提上金字班来。紫袖感觉此人比金错春还要阴鸷,同他也没甚么话好说,只像其他新来的侍卫一样,听从调遣而已。

他跟随金错春的叫法,称呼长泰帝为「主上」。这位主上终日忙碌国事,并不沉浸声色;偶有闲暇,偏爱摆上棋盘,独自打谱。紫袖不会下棋,只在一旁看着。夜里当值,皇帝从案牍中抬起头来,便会叫他过去,说上两句闲话。

到了第二次值夜,皇帝精神些,话便多了。起初自然又以询问六王爷的事开头,片刻过后,长泰帝忽然说道:「赏你的东西,可有回音么?」

紫袖头皮微微一紧,果然还是提起来了。他定了定神,答道:「伤药吃了,还有一锭墨,属下收藏起来了。」眼看皇帝手中的朱笔轻轻磕着砚台,他知道这一问,必然问的是墨。伤药倒被展画屏替他吃了,至于那锭墨,无非是叫他拉拢江湖势力化为己用,他心里明白,却不想做。自己本来意欲拖延,对那锭墨的意思只作不知,恨不得皇帝将自己踢出侍卫队伍才好;没想到竟有心甘情愿站在这里的一天,不得不面对这个麻烦。

他说完便静立在侧,自忖皇帝一定是不满意的,果然听长泰帝道:「你这小子,拿了我的墨,就去外头闲逛。都像你这样,哪里还能成事?」

紫袖心中早已想过数次,此时便道:「属下生性愚笨,猜是主上有意栽培,却不明其中真意,白白费了许多功夫。」

长泰帝放下笔问道:「你说说罢,都做了甚么?」

紫袖道:「属下多在江湖游历,听闻大般若寺曾经有位方外高人,名唤素墨,佛法武艺均甚精深,早已心生向往;又因为属下那时还在外头,拿到墨,便朝那头想了——或者向他学些本事,最好是能将他请进宫来。只不过也不敢问旁人,连王爷都不曾告诉,便自行去打听这位前辈的踪迹——可素墨大师萍踪无定,除了一点皮毛消息,一无所获。属下见过的人里,除了寺里心明方丈,其他人无论念经还是武艺,都难望素墨大师项背,找旁人来也没有用……是以不知如何向主上回复。」他边说边看着长泰帝的神情,「如今看来,像是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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