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娘叹了口气,女君自去年落水后忘了不少旧事,幸而后来陆陆续续想起了一些,倒也不影响平日的生活。
但有时女君脑子里会有一些奇怪的认知,就如眼下。
「女君,耕田服役这些劳作之事本就是我们女娘的职责呀,难不成要换纤细体弱的小郎们去吗?」
林瑢讪讪一笑,那些小说中的女尊世界不都是几位夫君把女子捧在手心里,女子只要负责打扮自己和平衡夫君之间的关系就行了么,怎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同。
又经过了半日颠簸,伴着绯红的夕阳她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林府。
林府里此时已是乱作一团。
林主夫捏着手帕目光紧切的盯着正在把脉的医师,想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消息。
「女君脉象沉微,面色不华,汗出肢冷,气息短促,舌质暗紫,是阴损及阳致气虚欲脱之症。」医师很快下了诊断,「需益气固脱,益阴复阳。」
「都这时候了,就不必说这些晦涩之语了。」林姮昕被这一大串话给绕晕了,站起来急道:「医师,我家清儿究竟是怎么了,要怎么治?」
陈熹也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林清的神色。
「贵府女君没什么大碍,就是正午时分太阳见多了,暑气入体导致她头晕心悸,只要服用些参附汤,再在阴凉处多休息就可以了。」
「只是这些日子暑气正盛,女君还是不宜过于操劳。」医师一边写下了药方嘱咐药童去她的药庐取药,一边作了结语。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夫正欲说些什么,忽听得有侍女来报,言瑢君一行人到了正厅,正在等他们夫妻二人。
她只得让陈熹在西院看顾大局,自己和妻主二人带着一众随侍匆匆往正厅赶去。
等林清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晨光微熹,迷蒙的微光透过窗棂照在床边趴着的人影身上,她一愣,熹郎怎么在这?
似是被她的动静惊醒,陈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惊喜。
「妻主,你现在怎么样?头还晕么?口渴不渴?」
床幔外候着的小厮听到里面的声音连忙遣人去前院报喜,院子里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主夫赶来的时候林清正在夫郎的服侍下乖乖喝药,主夫眉梢一挑,他发现自家女儿对于熹郎这孩子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包容。
林清暗道:这人前世被原主害得那么惨,虽说不是自己的锅,但不知为何每每心中都有一种心虚之感。
念头在心中打了个转,主君面上不动声色:「你这孩子,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吧,天天忙着改造那劳什子打稻箱,若是伤到身体了我可不许。」
说着他看向一旁乖乖侍立的陈熹:「熹郎你也是,作为夫郎就该好好关心妻主的衣食起居才是,你倒好,竟一头扎进了书海里,不顾妻主的死活了。」
「从明儿起,你先不用去念书了,要学着打理起清儿院子里的事,作为一个夫郎这内院的事是你的本分,清儿有做的不对的你要及时阻止,要是再出现这次的事我就唯你是问。」
说着他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陈熹在一旁被唬的脸色发紫,乖乖应是,心里也在暗暗自责自己对妻主的不尽心,没有照顾好她。
就没听说过哪家小郎嫁人后啥事不管,过的竟比嫁人前还自在的。
「阿父,你吓到他了。」林清半撑着身体,胸口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差劲,之前调养的明明与小郎们无异了,怎料中午多见了会儿日头就倒下了。
见女儿着急的样子林主夫心里冷哼一声,可算找到这女娘的命门了。
「阿父的话虽严厉了些,可是哪句不在理上?你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你这身体也渐渐好了,熹郎也不必住在侧屋,今儿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