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细细想着:“这样吧,除去署理湖北巡抚,赏他兵部侍郎衔,专办军务。”看着众人:“这一个有实权,一个是空衔,总该可以吧?”又想了想:“湘军已夺取湖北要塞,不能让他们在湖北坐大,命他们沿长江东下,去攻打江西。”众大臣应着,咸丰又道:“先这样传旨,其余的,容朕再想想。”众大臣去了。咸丰手里仍旧捏着曾国藩的折子,刚才的兴奋已经彻底消散了,他将折子轻轻放下,站了起来朝暖阁走去。走了两步,抬起了胳膊,歪着头对张修德道:“储秀宫。”吩咐小铃子去了。玉兰一听说咸丰笑了,便知道是前线打胜仗了,恨不得直接飞过来。但她看到咸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兴,顿时明白,一定又有什么事让皇上为难了。咸丰见玉兰来了,脸上顿时绽开了花朵,拉着她坐下了。笑着:“兰儿,曾国藩拿下武昌了,朕太高兴了。”又不笑了:“高兴却又惶恐,众大臣像以前一样,都担心他成为此乃飞熊入梦咸丰道:“这曾国藩的湘军不受朕控制的,若他真的有造反之心,朕实在无力应对,那大清就亡在朕的手里了。”玉兰想了想:“臣妾觉得皇上倒不必担忧这些,至少现在不必担忧。曾国藩固然厉害,可他还不算气候,如何跟朝廷的正规军队相比?您想想,他攻下这么多的城,一定也损伤不少,即使他有造反之心,也没有造反的条件啊,至少暂时是不具备造反的条件。”咸丰笑着:“你这样说的话,等他万事俱备的时候,朕想拦也无能为力了。”玉兰应着:“不,万事俱备不够,还要有东风啊。”继续分析着:“他现在和太平军打得正激烈,双方都是伤亡惨重,无论哪一方胜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皇上若担心他不可靠,可以杯酒释兵权,他极度虚弱,只能俯首称臣,而不敢有任何怨言,不得不交出兵权。”咸丰点着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太不道地,后人会指责朕,朕绝对不能这么做!”玉兰抱着咸丰:“这不就对了?您还是偏信曾国藩的。皇上,臣妾上次也说过了,汉人最讲究的就是仁义礼智信,还有家国情怀。从曾国藩的种种作为来看,臣妾觉得他不会造反的,这可是顶天的大罪,他们的祖祖辈辈,都要背上这可耻的罪名,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玉兰继续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就是九州大地的气节。气节高于一切,汉人更是如此,皇上不能让豪杰辱与泥涂。”两人深深对视着,咸丰点着头:“朕昨晚上做一梦,梦见的东西,非龙非彲(chi),非虎非罴(pi),所获霸王之辅”玉兰接话道:“此乃飞熊入梦,这是圣主得贤臣的征兆,皇上得曾国藩,亦是得大清国泰民安。”咸丰搂着玉兰,苦笑着:“兰儿,他若抛弃气节,那该怎么办?太多的例子了。”玉兰笑着:“臣妾明白的,只是无人可用,如若因为一些担心而抛弃不用,实在可惜。皇上还是担心曾国藩的汉人身份吧?好皇上,英夷、法夷虎视眈眈,在他们外夷眼里,没有什么满汉之分的,都是大清子民。若咱们还是纠结这个,只会让大清更加混乱,让外夷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