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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根问底（第2页）

纪轩心头的火被点燃得彻底，血液蹭蹭往脑袋上涌，所有的克制与隐忍瞬间瓦解，“你拿我们的感情去帮他？你是不是疯了！”

周方圆放下茶杯，一字一字沉着地说：“要么补偿，要么滚！”

纪轩不寒而栗，倏地拍案而起，座椅被他的动作猛然往后推动，发出与木地板摩擦的闷响。他全然失去了体面的绅士模样，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分贝怒呵道：“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周方圆！”

饶是从前吵得再厉害，纪轩也没有这样子发过火，周方圆被激得也吼出声：“滚！”

包间内陷入一片死寂，门上中式的纸糊窗外透出服务员探究的身影，大概被里面的动静吓到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我此生最像疯子的时候，恰恰是我最爱你的时候，真讽刺啊！纪轩，还好你够绝情！”周方圆先恢复些许平静，她在两人对峙的一分多钟里仔细去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她认为那些为了利益放弃爱情的人是疯子。

她知道在纪轩眼里什么也不图只图爱的人才是疯子。

所以，他们其实一直在鸡同鸭讲，找不到答案。

周方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纪轩，离开你后我痛苦了很久很久，每一次我以为我走出来的时候，一首歌、一个味道都会让你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想你大概是没有的。我曾经想象过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会哭得不成样子，但你看，我其实没有。我已经在向前走，再被爱一段时间，我连对你的恨都会消失，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今天在这里就永远告别吧，以后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家人，省省你虚假的关心。还有，就算你不愿意帮忙，也不要给乔泽川使绊子，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同来的时候一样，回去酒店的路上两人也是分开走的。一样的出发点和目的地，却是两辆车。

周方圆回去的一路忆起当年刚分开的时候，她想过很多次，能不能和他再见一面，最后见一面就好了。

没想到达成愿望的间隔被拉得这么长，时隔了三个冬去春来，宇宙的能量守恒定律发挥作用。这个定律是当一个人特别亏欠你的时候，更爱你的人就会出现。

于是，当年的执念被时间的洪流冲垮，这一面之后她终于是彻底放下了。

——

纪轩回到酒店还没去找乔泽川，就被他先找上门来了。

“下午审计结束就走，你在酒店多一天，她就被人议论多一天。”

纪轩听到乔泽川这话，平复了一路的心脏，又开始发涩发苦。

这两人真是好笑，周方圆为了乔泽川来找他，乔泽川又为了周方圆来找他，两个人连续去证明他纪轩才是多余的那个。

他睥睨地瞥向乔泽川，压着怒火刺激他：“据我所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忘不了我。”

“是的！”乔泽川面沉如水，丝毫不否认，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承认后提高音量冷冷地反问回去：“那你有回头一次找她吗？她身边是突然出现追求者的吗？”

两个问题令纪轩瞬间脸色铁青，眼神如刀凶光毕露，手指关节被攥得咔咔作响。他走到房门口把门摔上，跨着大步子向乔泽川踱来的几步路上甩下外套，与他怒目而视：“或许我们三年前就应该打一架。”

乔泽川看了一眼纪轩撸起袖子露出的精壮手臂，很违和的画面。

他曾怀疑这样斯文体面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打过架，他一直记得那年在篮球场，周方圆被人砸了球，身为丈夫的纪轩都能带着理智去处理。

而几年后的现在却为了周方圆想跟自己打架。

怎么？他以为爱迟到了这么久，还能起到半点作用吗？

乔泽川俯身从地上替他捡起衣服，昂首挺胸波澜不惊地对上眼神，“我没想和你打架。”

纪轩没接他手中的外套，乔泽川将它扔在沙发上，异常平静地讲：“但既然你提起三年前，我当时有些话一直想说。多米诺骨牌的倒下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证据不需要我细数，我相信你自己最明白，你根本就不够爱她。当年的事已经不可逆转，她中间吃了多少苦你想都想不到！如今终于慢慢好转了，你不应该再让伤害反复折磨她！”

纪轩的怒气仍在不断叫嚣，心中的凶兽就要破笼而出。周方圆有资格随意骂他，可乔泽川凭什么？他不过也是一个借着周方圆摆平审计的渣男！“我承认我对不起她，那你呢？我没想到你居然利用她！”

“我不会利用她。”

“呵！”纪轩怒极反笑，他讨厌乔泽川此刻好整以暇的状态，这显得自己很不体面。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揪住乔泽川的西装衣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知道我刚才换衣服去哪了吗？周方圆约我见面，她来求我帮你过审计！”

乔泽川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后感觉时间静止了，他一张脸上阴沉又震惊，他这才想通为什么纪轩一改往日的沉着，生气成这样？

周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