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玉礼最厌恶这些,大夫人现在只求她能爬上床,当个暖床小丫鬟就好。
爬上一次,十两银子。
但是姜韵知道,要这十两银子,不如要小命。
戌时,裴玉礼放下手里的书,让姜韵过来宽衣,之后便睡下。
姜韵熄了灯,蹲在火炉边继续烤火。
半夜,裴玉礼又失眠了。
自十六岁起,家里日日给他念叨娶妻传宗之事,他便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强撑了一年,如今才勉强松口先要个通房丫鬟。
然而一想到以后还是要做那档子事,他依旧夜不能寐,越想越烦躁,满心厌恶。
细微的呼吸声从屋子中间传来,他坐起身,喊了两声小丫鬟,没人应。
静谧的屋子里,熟睡的呼吸声愈发明显。
裴玉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厌恶所有睡得香的呆头鹅。
走下床,步至姜韵身旁,他声音冷道:“谁让你睡的?”
姜韵抖了个激灵,立马站起身,双脚发麻,好死不死偏偏朝着小少爷摔去。
娇生惯养洁癖小少爷(3)
裴玉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丫鬟扑住,浓郁的甜香味袭来,困倦接踵而至,接着是一团娇软陷入怀中。
脖颈被柔若无骨的小手碰到,他神情怔愣了下,立马把人推开,“滚出去!”
“奴婢该死!”姜韵立马退后,惊慌地弯下腰认错。
“出去。”裴玉礼气得不行,下一刻就喊小厮打水,他要沐浴。
姜韵转身跑出去,老老实实地在院落中间站着。
大夫人没让人给她安排屋子,就是想让她一直待在裴玉礼的屋子里。
现在只能在外头冻着了。
姜韵深吸一口气,全身都凉飕飕的,现在只能希望商场买的入睡香起作用。
听小厮说,裴玉礼几乎夜夜失眠,晚上脾气也是最暴躁的。
她能不能爬上床就看今晚了。
屋内,裴玉礼原是无比生气的,但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外面天光大亮,他猛地睁开眼,才恍然发觉自己睡了个好觉。
那一瞬间,仿若新生,感觉周围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明亮而又干净。
“来人,更衣。”他嗓音清朗地出声道。
姜韵挪动着自己冻僵的手脚,顶着一张冻白的小脸走进去。
“少爷,奴婢为您更衣。”
裴玉礼低头看她,沉默了下开口道:“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外头有些冷。”姜韵缩了缩脖子,软声回道,“少爷,奴婢过会儿就不是鬼样子了。”
听她这么说裴玉礼才知道她昨晚一直在外面守着,不由地微敛神情,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姜韵心底把他骂了一遭,面上却是胆战心惊,忙弯腰道:“奴婢蠢笨,求少爷别赶走奴婢。”
“呆头鹅。”裴玉礼展开双手,神情愉快,“快更衣,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