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离近了,入目是一张忍着焦急和故作镇定的脸庞。
裴玉礼手指有些发颤地握住她的肩膀,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低喃:“呆头鹅,不是说演戏吗,我们不演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呆头鹅。”
滚烫的泪落在脖颈间,姜韵抓住他的衣襟,唇瓣蠕动了一下,“相公”
“呆头鹅,是不是很疼啊?”
大手轻轻覆在她的脸庞,裴玉礼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他迅速抬手擦去,很快又直直地盯着她看。
“不疼。”姜韵冲他笑了笑,想闭上眼睛。
裴玉礼觉得自己呼吸都难受起来,根本喘不上气,僵硬的腿屈膝跪着,拼命地把人抱紧。
“不要睡,呆头鹅你不能睡!”他完全慌了神,看到大夫在边上扎针,连忙端起旁边的参汤用嘴喂她。
温柔又颤抖的唇覆上来,姜韵缓慢睁开眼。
对上她的目光,裴玉礼绷不住哽咽出声,“呆头鹅,你不要离开我。”
“我把太医请来了,给你用最好的药,你给我好好的,不然我打你。”
姜韵眉眼弯了弯,捏住他的耳朵,“相公又威胁我。”
“不威胁,只要你活着,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裴玉礼握着她的手急声道,“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应你好不好?”
“嗯。”姜韵仰头蹭了蹭他的脸。
“血止住了!”稳婆激动的声音道。
裴玉礼犹闻天籁,眸光亮了起来,欣喜地看向姜韵。
“少夫人,使把劲儿,看到孩子头了。”
姜韵低嗯了一声,抓着男子的手臂用劲。
裴玉礼亲了下她的脸,丝毫没在乎手臂上的痛,继续低头给她喂参汤。
女子满头大汗,脸颊也因为用力,由白变成了红,裴玉礼抓着帕子给她擦汗,不停地在耳边低哄着。
他现在只求她好好的。
拿他的命换都行。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姜韵重重地松了口气,接着就睡了过去。
裴玉礼怔住,一把拽过旁边的太医,“救人!”
“贵夫人只是累晕过去了。”太医赶紧道,身上的老骨头差点被拽得散架。
裴玉礼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松缓下来,后怕的感觉过去,缓而笑了起来。
“没事,我的娘子没事。”
他又哭又笑地把姜韵抱紧,胡乱在她脸上亲,“没事,呆头鹅没事”
清理完床上的血,换了新的被褥垫子,裴玉礼时时刻刻都抓着姜韵的手,盯着她的脸看。
他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脉搏处有力的跳动,闪烁的目光中满是喜悦。
“玉礼,韵韵怎么样了?”
大夫人抱着孩子走进来,就瞧见向来爱干净的儿子毫无形象地半蹲在床边,衣摆上还沾着血和地上的灰尘。
大夫人神情怔愣了下,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狼狈的模样。
他满身狼狈,但是又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