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李有财破口大骂道:「你把我家羊怎么了,快说!」
「二哥,你这是在干嘛!」李文山腾了下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将李有财全家硬生生的挡在了床边,「孩子还发着烧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发烧,你怎么不直接说你儿子要死了呢!」李有财说完就发现李文山那两只眼睛突然冷的像冰,不由的吓得一哆嗦,嘴巴更是开开合合,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冒出音来,不过语气比之前要轻的多,但用词依旧恶毒的不像是亲人。
「我怎么没好好说了,我要不是看在李凡是我的亲侄子份上,我会亲自上门来讨说法吗,我直接去村委会告他了!」
李凡冷笑两声,抬头望向李顾。
对,他的视线直接绕过了李有财,望向他身后的李顾,羊的丢失,这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居然还这么肆意由着自己老爸乱来,想必他在背后没少使功夫。
「李顾,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李凡张口。
自己之所以高烧,就是因为替他赶羊,而他则趁着这个空档偷走了一只,换钱给隔壁村的村花刘晶晶买丝巾,害的自己漫山遍野的找羊,最后还是碰到了收羊的王叔,才知道那羊找不回来了。
「李凡,你在说什么,今天明明是你放的羊。」李顾一脸无辜,他自认为自己偷羊的事,没人发现,眼下断然不会轻易承认的:「我哪里会知道。」
「还想让你哥身上引,你这人心肠怎么这么坏,」李有财骂着:「今天这事你认个错,再让你爸陪十块钱,就算结了。」
王桂花伸手扯了扯李有财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下。
李有财立马补充了句:「以后赶羊分羊你们家就不要再参与了,我怕羊又丢了。」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经济来源非常有限,李家更是因为有老人还在世,一直没有分家,羊可以说家里的支柱产业,李有财这话是想直接踢掉李文山家的继承权啊!
「你会不知道?要不要我们去找找隔壁村的王大爷,」李凡说:「他或许能帮你回忆回忆。」
李顾听完猛地一哆嗦。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如父,李顾这边一哆嗦,李有财的脑子就瞬间明白过来事了。
「如果还不行的话,」李凡笑笑,望着老爸:「爸,我们去派出所吧,羊丢了可是大事,村委会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他们肯定不会不管的。」
李文山当过兵,扛过枪,脑子自然不蠢,眼下情形更是一目了然。
「二哥,羊丢了是大事,我觉得凡他说的对,」李文山接过儿子的话茬,继续说道:「我们还是报警吧,我有个战友就在咱们县城的公安局上班,我去找他,他肯定会出面帮忙的。」
「……」李有财被气得牙发痒,但又不得不放低姿态,那感觉简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李凡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说话,平时都是个任人欺负的主,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怎么今天这话变得这么多。
「文山哎,这事咱们就不去找公家帮忙了,」李有财搓着手,「不就一只羊吗,咱们家羊圈里还有十几只呢,少一只,不碍事的,是我这个当大伯的太着急了。」
王桂花没太反应过来,怎么在家说好的,借羊发挥,现在为什么突然调转画风攀谈起亲戚来了:「孩他爸,怎么就不碍事了,那可是一只羊啊!」
「我说了不碍事就是不碍事,」李有财瞪眼过去,你怎么没个眼力见呢,还看不出来是谁偷了羊了吗???
李有财满脸通红的说:「李凡是我亲侄子,我还真想把他怎么样吗!」
「真不用我去找我战友帮忙?」李文山问。
「不用不用,」李有财连连摆手,「李凡还要休息吧,大伯就不打扰了,正好李顾也要回家复习插班考,我们就先回去了哈。」
送别完大伯一家,李文山将门重新带上,坐到床边,问:「对了,你刚说你想吃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