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旁人,总是不大?一样。
「啊,你来了?」沈荔见他,虽然好奇为什么来,但也招手让他坐下。
周钊也不扭捏,在桌边一坐,径直问:「你用什么办法,叫那群老家伙听命?」
沈荔:「老家伙?」
乔裴不会周钊,先慢言轻语同她解释:「这之前的茶会,我请的并非粮商,而是他们背后的当地豪族。」
粮商想不想挣钱呢?自然是想的。但他们是不是人人都敢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肆意操纵粮价呢?
蕲州全城上下统一的抬价举措,若说背后没有人操控,那实?在是不可能的。把粮商当作唯一的谈判对象,那是初出茅庐的青头小子才会做的。
这样的事,换了旁人恐怕还要?先在粮商这里废一道时间,说不得还要?想些办法去弥补农人,但乔裴见得太多,早已驾轻就熟。
沈荔刚去了信,他就已经在着手调查蕲州的名门望族。
而这一步,甚至也不是为了要?确认自己的猜想,只是要?找出能够一击毙命的对象而已。
这头恩威并施谈妥,那头粮商自然就乖乖听命,不仅把粮价降了回?去,还比往日更低些,说是按乔大?人吩咐补偿前几日的损失。
周钊却知道那些豪商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难不成他的脸面丶李知州的脸面不好使,偏偏乔裴来了就好使了?
左不过?是更大?的权力,又或者更大?的诱惑,再加些纵横捭阖的手段。。。。。。
咂摸几息,他忽然长长一声叹气,把沈荔吓了一跳:「你又怎么了?」
周钊摇头,只说:「李执那小子,怎么舍得放过?你呢?」
乔裴却没什么波动,神情依然平静:「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要?说他本心,在沈荔到来前,他确实?考量过?在李执手下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只从得失角度出发,这是乔裴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但只论两人的思想主张,乔裴心知,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今便不提了,若是要?在李执手下筹谋一个位置,便要?立刻改弦更张,调整态度,从「只要?能办事就行」转为「只要?心正不办事也行」才可以。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想,也不指望所?谓君臣相得,便也没有什么所?求。只要?李执能给他一个安稳的职务,长久做下去,也未尝不可。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倒觉得他不是那样容不下人的。」周钊想了想,「也不多,他恐怕比起能臣,更想要?良臣,尤其品行。也是,这一关你可过?不了。」
好辛辣的讽刺。沈荔听得好笑,一人倒了半杯茶,权当停赛:「好了,打住。」
她看向乔裴:「那从此以后,粮价。。。。。。」
乔裴目光一转,落在她身上:「细微的波动总不会少?,但不至于像此前那样,叫人措手不及,伤了农人利益。」
周钊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心里总是奇怪:这乔裴,看着表情似乎也没变啊?
所?以又到底是怎么做到,当他看向沈荔时,整个人就仿佛柔和了百倍千倍似的。。。。。。?
*
乔裴到后不久后,万众瞩目的互市终于开始。
也是因此,周钊这些日子变得格外?繁忙。毕竟他一支云开军,既要?防范边境异动,又要?维持城中纪律,一个人恨不得切成三片。
这也是互市形式所?迫,此前并非官方组织,只是双边百姓聚在一起做些买卖,规模大?些而已;这一次却要?将北边戎族引进蕲州城,虽然不到最繁华的内城,但也深入了居住区。
如此,由不得周钊不谨慎。
沈荔也去官方框出来的互市区域看了一圈,散卖的羊毛制品丶奶制品和茶叶,以及许多人家自制的木头工具丶草绳草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