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迅速整理好情绪,重新斟了一杯酒,盈盈一笑地递到他嘴边:“奴家方才有些害怕,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萧恪看了她一眼,便低头喝下了这杯酒,而后抬手捏住了裴瑛的下巴,眸中含了一分清浅笑意,“那本王要罚美人三杯,美人可愿意?”
喝酒难不倒裴瑛,一般的烈酒,这样的小酒杯,不说百杯,五十杯之内她饮酒如喝水。
于是她慨然便饮下三杯酒。
“美人爽快,想来酒量不错。”萧恪将她搂得紧了些,“不如美人和本王斗酒如何?”
裴瑛浑身僵硬,却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若酒至正酣,她再开口同他相谈会不会更容易些?
但萧恪却一点都不老实,时而就着酒杯状似无意用薄唇触碰她的指尖,时而低头嗅她的肩窝,嘴里尽是些孟浪之语。
若非有酒气壮胆,裴瑛简直无地自容,只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美酒很香醇,但美人更香,也更得本王的心,”萧恪的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语气里似是含着一丝喜爱,“不知你家住哪里,家中可有什么人?若没有什么牵扯,本王今夜收了你如何?”
裴瑛扭动着腰肢不想他这般作乱,却不想她与他贴得更紧密了许多。
萧恪正好低下头来瞧她,两人低眉抬眼间便气息交缠,很是暧昧不清。
裴瑛原本早就脸飞红霞,这下更是从脖子到身上,都灼热透红一片。
男人近在咫尺的如玉清俊面庞倒影进她慌乱的瞳孔里,令她几乎不敢眨眼动弹分毫。
萧恪这话一出,她更是噤若寒蝉。
就在她想要起身开口禀明身份时,门外忽然有人在门外禀报:“王爷,谢太傅已经到了,正朝着画舫而来。”
当朝只有一个谢太傅,那就是谢家家主谢航。
裴瑛瞬时从萧恪腿上蹦了起来,浑身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泼得她一整个透心凉。
她觉得自己今夜死定了。
她望向萧恪,发现他神色已在瞬间恢复清明,正襟危坐,面容凛然,再无一丝方才的色欲交织之感。
裴瑛一瞬间全都明白了过来,萧恪早就清楚她的身份,他一直在作弄她。
他为何要这样做?还要特地相约谢航前来。
若被她知晓自己今夜和萧恪私下会面,还如此暧昧不明,她定会身败名裂不说,还会令裴家蒙羞。
她欲哭无泪,是她想得太过于理所当然,萧恪这个人,她如何招惹得起?
她就该直接相求祖父。
可惜后悔太迟!
那边萧恪已嘲讽开口:“怎么?就要见到你未来的公爹大人,裴家六娘怎么竟害怕起来了?”
果然,今夜是他故意诱她前来。
裴瑛咬牙切齿地走到他面前,满是愤怒:“我是有求于王爷,王爷若不同意,不理我就是。但我与王爷无怨无仇,王爷如何要这样对我?”
萧恪轻轻一瞥她:“美人这就生气了?那方才忍辱负重卧薪尝胆那么久不是白费?看来裴昂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孙女也不过如此。”
裴瑛一时羞愤难当,她方才竟然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在萧恪面前,犹如一张白纸。
“不许侮辱我祖父。”她到底是累了祖父名声。
萧恪再次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还没资格如此要求本王。”
说完这话,他朝外边等候的人发话:“去相请谢太傅上画舫,将人直接带到白露轩。”
裴瑛仿佛被判了死刑。
但为了裴家声誉,她还是颤抖着望向萧恪。
“求王爷开恩,放我离开。”
萧恪冷笑道:“想招惹本王为你出头,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而此刻你又拿什么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