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入宫做什么,以及得到的结果,萧怀玉通通都猜到了。
心情低落的平阳公主并未追问什么,而是将萧怀玉扶进了殿内。
案上果然摆放了一大壶酒,还有两只酒杯,萧怀玉在军营之中学会了饮酒,每逢出征前,尤其是冬日,酒在军中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这酒今日是给平阳公主准备的。
坐下来之后,平阳公主才开始询问,“你为何会知道吾想要酒?”
“公主走得时候脸色万分急切,就好像是事情超出了可控范围。”萧怀玉回道,“我听说贵族都好饮酒,在军中,酒与食物一样珍贵。”
“杀人要见血,也要流血,那三分醉意,可以弥补缺失的勇气。”萧怀玉一边向平阳公主说着,一边用受伤并没有那么重的手替她斟满了一杯酒。
心烦意燥的平阳公主伸出手欲要端杯,却被萧怀玉一把握住。
平阳公主不理解她的做法,“萧校尉酒都斟了,难道还不允许饮?”
萧怀玉摇头,将那杯酒端起,随后浅尝了一口,“公主如此聪慧缜密,”重新斟上一杯推到平阳公主跟前,“就不怕怀玉投毒么?”
“什么人想要害我,我一眼便知。”平阳公主回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
萧怀玉没有说话,只是指着平阳公主身前的酒示意。
酒液呈金色,并带有一股独特的芳香,平阳公主举着袖子抿了一口,酒并不烈,反而有一股甘醇之味,“这是什么酒?”
“金浆酒。”萧怀玉解释道,“是用甘柘所制。”
由于入口甘甜,觉得好喝的平阳公主便连饮了三杯。
“这酒虽然不烈,但后劲很大。”萧怀玉劝阻道。
“酒喝不醉,那喝它作甚。”平阳公主说道。
萧怀玉知道平阳公主心中苦闷,如此做也只不过是为了宣泄,但萧怀玉知道平阳公主性子,即便是大醉一场,醒来后也不会有所舒缓,反而会越加疯狂。
然而现在的她阻止不了平阳公主,也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
即便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但在应对恶人这种事情上,平阳公主的手段仍要比萧怀玉厉害得多,她亲眼见识过,也亲身体会过,身体与情感,皆可成为野心的铺垫。
就这样,萧怀玉看着平阳公主喝完了一整壶酒,最后连站起来都十分费力。
后劲上头时,四肢便变得十分乏力,萧怀玉见她醉意上来,便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公主。”
醉酒后的平阳公主,开始频繁想起武陵遇刺时的场面,身体被鲜血沾满,遍地都是尸体。
恶徒们的丑陋嘴脸,与充满□□了的眼神,这些都深深刻在了平阳公主的脑海里,并刺激着她。
“为什么!”平阳公主趴在案上,心情烦闷躁动,而她努力想起的记忆也逐渐远去。
那是幼时记忆,记忆中的生母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她都要忘了母亲的样子。
想到那些遭遇,双眼便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心中对父亲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她痛骂着,身体也开始不受掌控的将酒壶与杯子统统砸碎。
砰!——
“公主。”害怕平阳公主受伤的萧怀玉伸出手制止了她,并在身侧安抚。
“不行。”喝醉酒的平阳公主试图起身,“这一次,我不会再手软…”
然而还没等她站起来,身子突然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而身侧的萧怀玉接住了她,并将她扶进了怀中。
浑身乏力的平阳公主,如今便是一个受伤的病人都抵挡不过。
“你放开我。”平阳公主在她怀中挣扎着喊道。
然而平阳公主越挣脱,萧怀玉便抱得越紧,即便平阳公主弄疼了她的伤口,她也不曾松开半分,“能不能听我一次劝?”她看着怀中的人说道。
半梦半醒的平阳公主逐渐安静了下来,她不再挣扎,而是静静躺在萧怀玉的怀中。
“为什么我看着你,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为什么你会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中。”平阳公主伸出手抚摸着萧怀玉正低头看她的的脸庞,“可我明明不认识你。”
听着平阳公主不知是梦话还是心里话的萧怀玉,眼里生出了一丝动容,“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平阳公主问道,醉意让她困倦,还未等到回答便在萧怀玉怀中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