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告发吗?”林万晟说道。
“主人既然派我来,便是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中郎将可要想清楚,当初最有嫌疑的人,陛下都没有做任何惩处,更何况是正得隆宠的主人呢。”校尉提醒道,“眼下朝中时局刚刚稳定,陛下是绝不会允许意外发生的。”
“你都说了时局已经稳定,如何能确定我找回南阳王后,陛下会奖赏而不是动怒。”林万晟道。
“陛下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狠心,但中郎将不要忘了,南阳王可是唯一一个,由陛下亲自抚养长大的子嗣,如今王氏遭到打压,再无法抬起头,即便南阳王回来,也无法掀起风浪,陛下舐犊情深,常召皇孙入宫陪伴,这说明,陛下思子心切。”校尉回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林万晟再次质疑道。
“中郎将迟早都要做出选择,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不难吧。”校尉道,“中郎将可敢赌上一把?”
见林万晟没有当即做出决定,校尉便又道:“当年林老将军也面临了同样的处境,但林老将军做出了赌注,最后才有林家现在的声望与地位,中郎将比起林老将军…”
“好。”萧怀玉的事没有让林万晟下定决心,但当提起林万晟的父亲时,那份埋藏在心底的不甘让他一口应了下来。“但我有个条件。”
“中郎将请言。”校尉道。
“平阳公主不能有事。”林万晟道。
校尉笑了笑,“失去权力的女子,构不成威胁,主人明白中郎将的心思,不会取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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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四年,十月冬,皇六子竟陵王李宣于楚宫大庆殿加冠受礼,在京二千石以上朝官,皆着具服序位于殿庭两侧。
有司又搭台于大殿南北两侧,北侧设御座,南侧设祭坛,宗室丶外戚分列御座台下两侧,由禁卫军护卫皇帝安全。
虎贲营众将士列御座下,武卫营守殿外以及城楼。
萧怀玉作为虎贲中郎将,在此次冠礼上也成为了御前的护卫,领麾下左右陛长以及虎贲将士镇于台下。
而镇殿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与宗室的位置极近,平阳公主作为皇女,且是加冠皇子的姐姐,所以也在冠礼出席之列。
“陛下,皇后殿下至!”
宦官的声音传入大殿,一群宦官宫人簇拥着身穿旒冕的皇帝,以及褘衣的皇后。
待帝后落座后,群臣集体行叩拜之礼,而后回归原位站立。
咚咚咚!——
随着一阵鼓响,宦官走上前高声喊道:“冠礼,始。”
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下,竟陵王李宣缓缓登上祭台。
楚国重视冠礼,十岁受封爵禄,成年后加冠,而皇子一旦加冠,便有了从政的资格。
“竟陵王十六岁而冠可比当初的南阳王都早。”
“陛下该不会是想要立竟陵王为太子吧。”
站得远一些的朝官纷纷议论道,“立嫡立长,竟陵王也非中宫所生,又非长子,而彭城王德才兼备,受百姓爱戴,若陛下真要弃长立幼,恐怕楚国的朝堂…要变天。”
鼓声停止后,太常奏响了礼乐,伴着奏乐声,李宣走下了祭台。
丞相范离站在御台的殿阶旁,高声喊道:“一加缁布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初加冠后,李宣朝皇帝与皇后拜谢,随后便回到帐中更换加冠的衣物。
“次加皮弁。”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前两次加冠由丞相与太尉授冠,最后一次时,皇帝从御座上起身,并接过了少府卿呈上的王冕。
“再加爵弁。”
皇帝亲自为竟陵戴上九旒冕,“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