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一样,我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你,而那个老东西,早该死了。”萧承越道,“你也应该恨他才是,他现在死了,按照礼法,守孝三年,你便不用嫁进竟陵王府,你应该感谢你的兄长才是。”
“感谢?”萧鸢鸢挑起黛眉,“在一些事情上,父亲或许是有不公,但这也不是兄长可以弑父的理由,兄长做这些事情,所考虑的只有自己不是吗?”
“你可有想过父亲不在后,巴陵侯府面临的处境。”萧鸢鸢问道,“明赫得罪的是章华宫,巴陵侯府本就与外戚郑氏不和…”
“说够了吗?”萧承越十分不耐烦道,“你和他们一样,都认为这个家没了他就会垮,从来都没有认可过我。”
萧承越自幼就跟随父亲上战场,所得官职皆是靠功勋累积所换,并且因为皇帝的疑心,以及父亲的权势太盛,使他的升迁变得极为缓慢,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四品的将军。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萧承越宣泄着不满,“我是巴陵侯府的嫡长子,但我从未倚靠过他。”
“兄长觉得,父亲死了,陛下就会放心重用你吗?”萧鸢鸢闭眼道。
“至少陛下没有疑心,就算疑心又如何。”萧承越回道,“我只是拿回我作为嫡长子应得的。”
“竟陵王那里,兄长又如何交代呢?”萧鸢鸢问道。
“竟陵王的事,是父亲老糊涂了,就算竟陵王能在夺嫡中胜出,巴陵侯府也会成为第二个薛氏。”萧承越道,“与其扶持一个成年有野心的皇子,不如等他们鹬蚌相争,再扶持一个少主,如此,我萧氏才能真正光耀。”
萧承越比父亲巴陵侯萧世隆还要更有野心,也更加狠心。
“君王薄情寡恩,做臣子的,岂能愚忠。”萧承越道,“薛家满门功勋,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无论是陛下还是竟陵王,只要是君王,坐上了那个位子,就一定会有疑心,因为他们太害怕从那个位置下来了。”萧承越道,“我必须要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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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
——竟陵王府——
天还未亮,竟陵王府内的卧房便掌了灯,宫中的密奏通过眼线在传回了竟陵王府。
而此时的竟陵王正在宽衣洗漱,宦官匆匆入内并屏退了左右侍奉,“王,巴陵侯死了。”
竟陵王拿起一杯茶正准备漱口,却突然听到巴陵侯逝世的噩耗。
他将茶杯重重砸至地上,茶水撒了一地,杯子也变摔得粉碎,“李瑾!”
连片刻思考都不曾,李宣就断定是平阳公主李瑾所为,“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抬头问道。
“是因为酗酒,醉得不省人事,夜里发生大火…给烧死了。”宦官回道。
“荒唐!”李宣骂道,“巴陵侯为人一向沉稳,又即将挂帅出征,怎会在这个时候醉酒。”
“好像是因为嫡长孙的死,伤心过度所致。”宦官又道。
“这个理由,你信吗?”李宣看着宦官问道,“巴陵侯那样的血性之人,只在意自己的名誉与家族的利益,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人,能比家族更重要。”
“王是怀疑…有人谋害巴陵侯?”宦官问道。
“不是怀疑,而是巴陵侯的死一定是他杀。”李宣道。
“那可是巴陵侯啊,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宦官震惊道。
“巴陵侯又如何,整个楚国,还有谁是她不敢动手的吗。”李宣道。
“王是怀疑…平阳公主?”宦官瞪着双眼。
李宣握拳砸向桌案,眼里渐渐起了杀心,“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虎贲中郎将宅那颗棋子怎么样了?”李宣侧头问道。
宦官叉手,“他与萧怀玉之间虽是手足,但却有隔阂,所以还算可靠,不过他一直在问官职,并且有些贪心。”
“贪心对我们而言,是好事。”李宣道,“这一次,就算是冒险,也要除掉李瑾。”
巴陵侯的死让李宣头疼不已,因为这意味着巴陵侯府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自己也失去了一大助力。
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后,李宣又相继失去了巴陵侯府的支持,这让他越来越恐慌,也越来越急躁,并开始剑走偏锋。